茶叶在杯中沉浮，阳光穿过杯身在桌面留下一道浅浅的光影。
叶宴清移开视线转头看向刘忠。“我出卷子，您担风险。利润自然有您一半。”
刘忠却摇头，“怎么说你们也救了小六，这点事应该的，不过销路的事情我不敢保证。”
叶宴清微笑：“刘叔卖资料的时候留个位置就行。至于分成既然您不愿意接受一半，四六也行。”
刘忠还想再说，叶宴清打断他，“您也不必推脱，现在国家政策允许，对我们都是一个机会，我要考试没多少心思花在试卷上，而且这院子终究小了些。”
刘忠看向院子，满地杂乱脏污，墙壁上墨点斑驳，别说叶宴清连他看惯了这样的景象也觉得污糟的如同坑里的泥水。
“刘叔，你考虑考虑。”
叶宴清重新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茶，神态自得，仿佛刚刚那话不是从他嘴里吐出。拿捏的很有分寸，不急不躁。
有备而来。
“叔。”刘小六插话。
刘忠望向刘小六。刘小六道：“叔，我觉得宴清哥说的没错，咱们卖资料再搭上卷子不是更合适吗？。”叶宴清的本事刘小六一直佩服，早些年折服他下手狠厉，现在却知道他的本事不仅仅是身手，脑子也好使。
侄子的模样一看就是发自内心，刘忠皱眉，侄子虽然读书不行但也有几分头脑，最近刚做倒卖衣物的行当挣头不错。
盛玖站在叶宴清边上总算回过味，“叔，你就是上次拉着我们卖资料的人？”
刘忠尴尬，他做生意拉人强卖也就那么一次，后来销路打开了他再没做过，哪知道其中还有救刘小六的恩人。
刘忠打哈哈，“误打误撞。既然你们真心想做，我先代卖试试，钱的事情到时候再说。”不过是占了摊位上的一块地，刘忠觉得不是大问题。
叶宴清知道那些找上刘忠买资料的人多数是其他地方来的知青，一传十，十传百，大家抱着拼搏的精神努力想要抓住这次改变命运的机遇。
试卷有价值，钱他们会花的心甘情愿。
刘小六见没他什么事又跑去印卷子，一时间院子里只有刘小六抽拉油印机的声音。
刘忠不是爱说话的人，叶宴清更不用说了，他这人向来不喜欢过多言语。
盛玖朝两人看了看，他和刘忠不熟，而且不知是不是因为要参加考试的关系，盛玖下意识的对刘忠带着尊敬，那些应付场面的话此刻有些说不出口。
叶宴清看了一会刘小六操作机器，他动作不慢，但是一来一回依旧耽误时间。叶宴清眉头皱的死紧，以刘小六现在的速度，他们的卷子远远达不到量产。好在他并不把希望放在当下。
“这些卷子等会我附上答案。”
刘忠不知道叶宴清打算，他本能的以为叶宴清只会出题目的最终答案。不想叶宴清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惊喜。
“知识点你也整合了？”刘忠拿着答案纸上头罗列的非常清楚，要不是叶宴清是当着他面写的，这么详细的解题步骤刘忠还真不敢相信他写的这么不当回事。
叶宴清撂笔“嗯”了一声，这些东西刻在他脑子里，写出来和默写没什么区别。
刘忠没舍得放下纸，叶宴清列的解题步骤几乎囊括了初中至高中的大半知识点，一套试卷下来效率比看书高多了。
刘忠仿佛看见自家油印厂慢慢壮大的样子。笑容越发真诚，“你准备出几科？”
刘忠觉得叶宴清不会只出一科试卷，但是高考科目众多，叶宴清精力够时间却来不及了。
“暂时只出理科。”
文科变化太大，叶宴清没有足够的把握。
刘忠点头：“这样也好。”如果叶宴清说出全科，他反倒会认为他能力有些狂妄自大。
两人仔细核算本钱，看着新鲜出炉的数字，刘忠沉默了。
要说贵也算不上，但是绝对谈不上便宜。
“除了本钱，价格能不再降一降。”这样算下来挣得虽然少了，但是名声绝对不差。做生意那么久，刘忠唯一的感慨是好名声带来的附加值远远大于蝇头小利。
叶宴清点头，薄利多销，他没什么好不同意的。
“卷子装订成册，按册定价，至于卖多少刘叔你自己把握。”成本降低数量却不能少，叶宴清把自己目的放的很明确，出试卷是为了挣钱，让利也不是做慈善。
刘忠点头，他自己做了生意，以他的岁数做不到完全信任外人。叶宴清却能面不改色选择信任他。这么一对比，自己那点小心思瞬间变得不够敞亮不过这也让刘忠越发觉得叶宴清值得深交。
两人商议好订好价格，在签协议的时候，盛玖突然出声，“是不是要有个名字？”虽然是试卷，但是套系等同于书了，他就没见过没有书名的书。
叶宴清想了想，“就叫备战高考吧。”
刘小六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