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深冬季节了,枝头上厚厚的积雪时不时的掉下来一些,撒在楚诗鹤的头上。
雪水融在脖子里,冷的她禁不住抖了抖。
周围皆是进宫贺寿的人,各家适龄女子争奇斗艳的三两聚在一起。
更有甚者,拖了一马车的礼物来,其心昭昭。
众人在万寿宫前站了些时辰,直到一位面相和蔼的太监出来笑眯眯的说陛下已经到了。
众人这才随着官阶步入万寿宫。
祖母牵着她走。
她们女眷是不和男人们一起走的。
因为要分席坐,女子坐万寿宫下阶的席位。
这样的陋习遗留至今。
楚诗鹤很是疑惑,悄悄开口问祖母,“祖母,新帝不是对女子格外的宽松吗?为何坐席位这件事情还是没变化啊?”
祖母摇头,圣心不可揣摩,所以她也闭上了嘴。
转头看向那群同龄女子。
楚诗鹤挺高兴的,祖母也让她去和她们多活络活络,交个朋友,以后在大都也算有个伴。
她刚想走过去,那群女子见着她,刚刚还热闹的氛围,一下就静了。
楚诗鹤尴尬的收住脚步,女孩子之间的微妙氛围总是很容易察觉出来的。
她听到离她最近的对话声。
“是她吗?就是她呀,楚太师的那个小孙女…据说被送进学堂读书去了。”
“啊呀?读书?这怎么可能呢?真的么?”
“还能有假不成?”
楚诗鹤控制住了想要伸出手去和她们打招呼的冲动。
迷茫的大眼睛眨啊眨,难道皆为女性,她们也要如此编排她吗?
周围一时间又没有了声音。
所有的女孩都离她远远的,也许是不熟悉的缘故,又或者是其他什么缘故,总之不想和她站一起就是了。
她垂头丧气的准备走回去。
“那她一定很难吧…在全是男子的地方读书…”
“我阿娘知道有个女子进学堂读书了,让我去,可我不敢,阿娘在家哭了好久…”
“我也不敢…”
这些话又让楚诗鹤顿住了脚步。
那双往日里充满着灵动和聪慧狡黠的眼睛不同于平时,今日蒙上了一层灰蒙蒙的东西。
听完了她们的话后,自己心里也明白了些什么。
握了握拳头,想再一次鼓起勇气走过去。
这边寿宴却开始了,祖母找人来招她回去了。
因为是女眷席,离得太远了。
她不能看清楚高座之上坐的人到底是什么样,但是与那天晚上的少年郎有几分相似就是了。
其实他一点都不瘦弱,那天晚上眼看着很健壮的一个人。
但是今日坐在高台之上,背后是宏伟辉煌的宫殿,前面是匍匐在他脚下的大臣使者们。
他的身影却显得如此寂寥和孤单。
楚诗鹤手不由自主的收紧了,摸了摸自己兜里的要给他的礼物。
后知后觉的发怵,这可是皇帝啊…送这个东西是不是不太好…
可容不得她再去想换什么了。
有太监到女眷席这边来了。
“各位小姐们,贺礼放在这个盘子上就好。”
女眷自然是不方便在殿前露面的。
即使是和男眷那边的席位,都是隔开了一层纱,只能听见声音,看不见人。
楚诗鹤忐忑的把东西放上去了。
“你送的什么?”
“前几日从家里库房拿出来的一块玉,请人打磨好了送的。”
“我送的是一只剑穗,虽不是什么值钱玩意,但陛下喜欢啊!”
她的旁边有两个女孩在你一言我一句的对话。
看来陛下是真的很喜欢练武。
“你们知道我送的什么嘛?”
又有一个女孩融入进来了。
她故作高深的吊着别人胃口,而她长了一张很聪明的脸,让人又忍不住好奇她到底送了什么。
“这是芙蕖县令的女儿代茹,芙蕖县最近风头正旺呢。”
祖母看到她在望那边席位,不经意间跟她闲聊着。
代茹故作神秘,小声的和好友分享着那个打听来的秘密,却被耳力极好的楚诗鹤听见了。
“听说这南荣一脉命格虚弱,被人断言活不过三十岁,也不知道究竟是真的还是假的,反正每一代皇帝都没活过三十…”
其他两个女孩齐齐震惊,发出了不小的唏嘘声。
“这话可不能胡说!要杀头的!”
“我可没胡说!我哥哥告诉我的,哥哥以前在禁军里干过!”
“那你到底送了什么?”
“我送的是从雪疆那边挖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