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了百还丹这跌宕起伏的命运,几人站在神农官的殿宇前一阵唏嘘,司命星君想到自己之前抱着神农官的衣服逼他留下赌债的情景,他那颗万年不动的小良心终于略略感觉到一丝丝的不忍。
嗯,以后对神农官好点吧,下回再跟他打马吊的话,一定不出老千了。
四人离开神农殿,一路往前去。
绕过一片金叶树林,露出了最里面的一座珠光宝气,金壁辉煌的宫殿。
此时六扇殿门大开遥遥,可见殿内周边几层半圆的阶梯,正殿中央是一个圆台,阶梯与圆台的中间蓄满了水,水中养有几尾金色锦鲤,游来荡去,好不快意。
正对殿门的玉桌上堆满了书本信折,一人正坐在玉桌后面,头静静地埋在书本中,正面只能看见桌下的浅金色衣摆和一双绣满金龙的白靴。
四人进殿许久,也不见玉桌后的人有丝毫动静。
司命与白幽离对看一眼,均在对方眼中看见一丝了然。
四人对着玉桌后的人行完拜礼后。
司命微微一笑,故意气运丹田,提高嗓门大声道:“陛下!!!”
一声呼唤惊天动地,殿楼上的灰尘都被震了下来。
玉桌后的人终于耸动了两下,闭着眼缓缓从杂乱的书本纸折中抬起头。
此人发鬓散乱,头上的玉簪乱七八糟地斜插着,若不是有一根玉带束着,恐早就披头散发了。
一双凤眸半眯,眼中水光潋滟,左脸上印着一块不规则的红印,红印上,还沾着一个大大的黑X,很明显是在一片沉睡中被惊醒。
天帝睁着眼睛一片迷茫,好一会儿才清明出来,好似迷迷糊糊了半天,才终于搞清楚自己身处何地,眼前是谁。
“哦,是司命啊,你们回来了。”他张开双臂,像一只大猫一样伸了个懒腰,视线扫了一下站在司命右边的风神与……水神?
“嗯?水神也回来了?你那一千个厉鬼度化完了?”
妙成君略略有些心虚地低下头拱手道:“呃,还未……”
“嗯?”天帝扒拉了两下落在他眼前的头发,皱起眉头有些不悦道“那你还敢回天宫?是琢磨着我气消了打算混水摸鱼嘛?”
妙成君满脸讪笑都僵在了嘴角,好吧,他其实确有抱着这么一丝丝的侥幸心理。
“陛下说笑了,臣哪敢啊,臣在人间遇上了风神,司命与鬼王,一起处理了草案村刘小叶之事,这不是跟着回来复命汇报嘛。”
“哦?司命星君,是这样吗?”
司命拱手:“臣等正要向陛下汇报此事,此前天书出现异样,臣去找鬼王时,她正巧也在人间追查阴卷消失名字的鬼魂……”
司命星君不愧为撰写凡间诸事的文官,一番声情并茂,指手画脚地向天帝述说了草案村刘小叶之事的前因后果。
天帝在座上听得津津有味,恨不得再磕上几斤瓜子。
“照这么说的话”天帝从桌后站起来,负手来回走了几圈道“天书上续写命格的人,与阴卷上消失的人,都是对应的,这几人很有可能与刘小叶一样,因为名利恩怨或者其他原因,与易物阁做过交易。”
白幽离上前两步道:“臣与司命星君,风神水神商议过,皆认为此事必定与易物阁脱不了干系,当年,魔军大举进攻天界,臣与战神率鬼部天兵出征,七天七夜不休的战乱,臣本已将魔军逼入死境,哪知魔君以魔花三千境为代价求易物阁相助,易物阁掌事薛岑,诱我天兵鬼将入水月镜花幻境,导致伤亡惨重,战神……也魂消天外,而魔君却带剩余残部躲入了虚无界,这隐患至今未除,如今易物阁再次祸乱人间”
她再次上前两步,目似一汪寒潭,盯着天帝忧思的脸道:“陛下,若不早日除去易物阁,只怕迟早会祸起东墙,天翻地覆!”
天帝坐上玉座低下头,两鬓散发遮住了他的脸,阴明不晴间,看不清他的神色。
许久,他才抬起脸,语气坚定道:“虚无界险象环生,不知深浅,易物阁身处其中,且不说薛岺此人狡诈如狐,在他之上的那位阁主,更是……神秘莫测,而魔族残部至今还在虚无界中……”
“陛下!”白幽离眉心皱越,盯着天帝的脸步步紧逼道:“若是万事总这般思前顾后,犹豫不决,那何时才能成事?”
天帝深深呼了一口气道:“如今,我天界战神之位空悬多年,近几年天地灵气愈加稀薄,天宫位于天穹之上,全依靠穹顶神境的供养才不至坍塌,此时,不宜开战,易物阁,暂时动不得。”
他走下来站到白幽离面前,叹了一口气道:“我知你与战神情分深,他陨落之事,你也虑恨已久,可如今的天宫,禁不起再来一场大战了。”
他握住白幽离的双肩,盯着她的目光道:“相信你能明白,朕的苦心。”
他的这句话,没有用我,用的是天帝的自称,就是在告诉白幽离,关于易物阁虚无境之事,再无可商量的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