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缚仙阵的约束,他们只能眼睁睁看着罪魁祸首消失在原地。
现在水神被天帝封了一半灵力,还处于昏迷状态,清肃君扶着他,两个人在缚仙阵中几乎被捆成了蚕蛹,根本无法动弹。
三人中只有白幽离的状态稍微好一些,但她现在是灵体,如果是真身的话,哪怕有缚仙阵的一时阻挡,这个薛岑也是无论如何都跑不掉的。
薛岑估计也是知道这一点,所以才先使用了庄生迷蝶阵,就是料定了她会顾及到被困者,不会强力破阵,只是此阵一开始就是针对他们的,根本没有什么被困者,庄生迷蝶要想入阵,除了隔仙结界,只能用灵体,实力减半,他有破灵符,再加上这些缚仙阵,拖也能拖住个几天。
“神算薛岑果然名不虚传,中了他的计,我们也不算冤,但是……”她嘴角露出一丝疯狂笑意,额前发丝掩映下的双眸中,隐隐透出一股头奋。
“你也太小看我了,不过,作为第一个算计到我的人,本王原谅你的愚蠢。”
说完,她闭上双眼,灵力运转于丹田,刹那间,原地风起,吹起她的发丝,白净的额间,一朵莲花隐隐透出,下一秒后,毫无声响地直接破碎。
另一边的小屋内,司命正在白幽离的真身旁打坐,像是感应到什么,他的双眼陡然睁开,心里面一股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正在此时,屋内的四张悬符突然无火自燃成灰烬。
司命的瞳孔瞬间放大,赶紧起身去看白幽离的真身,却看见她头上的那朵莲花中隐隐有裂痕,在还未来得及的瞬间,莲花“咔嚓”一声碎了,在无数莲花碎片下,真身嘴角蜿蜒下一抹鲜丝的血液,就着打坐的姿势侧倒了下去。
司命惊诧万分,赶紧将真身扶起,从纳灵袋中取出一枚固元丹塞到真身口中,又将自身灵力源源不断送入她体内。
一旁的公孙谨被声响惊醒,一边揉眼睛一边嘟囔道:“怎么了?”
睁开眼睛就看见白幽离面对着他坐着,嘴角边鲜血一直不停地溢出来,很快就将她的衣襟全都染红了。
公孙谨吓了一跳,连滚带爬地站起来冲
了过去,跪在她身边双手不知所措,碰都不敢碰一下。
“司先生……白……白姑娘这是怎么了?!”
司命咬牙切齿回道:“灵核碎了!”
公孙谨一脸不解,虽然他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但是主观意识告诉他,白幽离现在很危险。
“那怎么办,有什么我能帮的上忙的吗?”
司命收回灵力站起来,双手结了好几个繁复的灵决,一个凡眼看不见的透明屏障就将整座木屋都罩在其中。
“我去助他们一臂之力,你就在此地看着她,不要随意出门。”
公孙谨点头如捣蒜:“好,司先生放心吧,我一定好好看着白姑娘,绝不离开。”
“嗯”司命点点头,拍了拍公孙谨的肩膀,就开门出去了。结界在他背后重新合起。
此时屋外正是深夜,一轮圆月高高挂在天上,向着人间撒下皎洁如水的莹光。
司命走到村子的正中央,身旁有人影来来去去,但是伸手是绝碰不到这些人的,哪怕你站在他们中间,这些景象与人看上去都如此真实,但对庄生迷蝶阵外的人来说,这些全是海市蜃楼的幻影,虽然看得见他们,却始终是一个身外之人,无法干预也无法触碰他们。
正如庄周梦蝶,不知是蝴蝶梦到庄周,还是庄周梦到蝴蝶。
他在正中间站定,右手从虚空中拿出一只笔,笔身呈碧玉色,上雕刻着密密麻麻的文字,乃是司命的法器---缘机笔。
此笔出自世外仙山蓬莱境,当初司命就是以唯一的凡人之躯,在蓬莱境中修行,拜在蓬莱仙君藤奚的门下,为藤奚的关门弟子,司命飞升后,藤奚仙君亲自取蓬莱北境之海下玉为笔身,斩南境神兽取幼毛为笔毫,天书篆刻其上,送于司命,此后天下凡人生老病死,福祸与凄,皆为此笔所撰写,也就成为了司命寄于灵脉的法器。
他将缘机笔抛向空中,手掐灵决。
缘机笔升入半空,笔身之上的文字呈金色之态飞出来,以司命为中心,半丈之外环绕不绝。
之前来的时候就种下了破魔阵眼,眼下情急,也顾不得其他,先破阵再说。
他周身衣物猎猎飞舞,双手上下翻飞结印,口中念出咒术:“天道太虚,浩劫之初,与荒共泣,破!”
村中四处角落有金光应咒而出,冲入天迹。
刹那间,他身边那些人影如同时间暂停,不动了,“咔嚓咔嚓”几声轻响后,海市蜃楼应声破碎!
荒村再现,百数村民幻化成带着骷髅头的青烟恶鬼,四下凄凉鬼叫声声不绝,恶鬼四处飘窜。
阵中三人脚下的缚仙阵也应声破裂,水神与风神二人没了束缚,摔倒在地。
白幽离右手撑剑单膝跪地,嘴角露一抹笑容望着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