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乔对跨年夜的预想是：吃饭、聊天、商谈，最后回家睡觉。睡醒睁眼，又是新的一年。
但新的一年真正到来的时候，她却和陆鸣铖并排坐在车里，看飞机。
而事情的起因，可归纳为：郭大嘴的复仇。
先说预想正确的吃饭、聊天、商谈部分。
进入餐厅落座后，雷神就掰着手指说：“这顿饭是二合一。第一，我头一回请乔乔姐吃饭；第二，为我好兄弟鸣铖接风洗尘。所以得照着八人份儿点，甭放过我！”
“必须不能放过。”李乔虽然这么说，但她只点了一份波龙沙拉和一杯橙汁。
陆鸣铖只点了一份M8肉眼。
而各坐在他俩旁边的孙婕和雷神几乎是额头贴着额头地研究菜单。
不能干坐着被旁边的粉红泡泡攻击，自己这半边儿得支棱起商业氛围。李乔正考虑话题选择时，她的手机震动——原来是陆鸣铖通过了她的好友、发来消息：陆鸣铖，幸会。
哦，他的名字是这仨字。李乔修改备注，向他发送了自己的电子名片。
“这家公司······成立有十二年。”显然他看了名片后查了信息。
“对。我加入公司有五年。”李乔说。
“第一份工作？”
“对，第一份工作。”李乔顿了一顿，才继续延伸说。“虽然专业不对口，但我很幸运、正好碰上公司新建了工厂，团队扩张。入职后我从基层做起，现在可以说对外贸业务非常精通。”
她说话时，是正视陆鸣铖的，但陆鸣铖只偶尔抬眼看她。
直到她说完，他才又抬眼看向她、轻轻说了个“谢谢”，旋即又把眼垂下，开始看手机。
李乔不便打扰，所以也拿起手机、翻看他的朋友圈——半年可见，一共六条内容，条条都和运动相关：篮球，篮球，篮球，棒球，篮球，冲浪。定位全在加州。
当这俩人都扎在手机里时，在另半边，孙婕和雷神点浓汤点虾皇点过意面点战斧，点得不亦乐乎。
“我的M8可以退掉。”陆鸣铖忽然抬头对服务员说。
“不退。剩了打包。今晚我俩得鏖战呢！”雷神说完，和孙婕相视一笑，暧昧的泡泡“噗呲噗呲”怼到旁边两人的脸上。
陆鸣铖战术喝水。
李乔淡定地看手机。
“陆总有女朋友没？”孙婕问雷神。
雷神略一踌躇，陆鸣铖立即答：“有。”
孙婕轻飘飘“哦”了一声儿，指着菜单说：“点这个酒吧？”
“好。”雷神向服务员说出一串儿酒名。
李乔不关心酒名，她只关心：“喝酒的话······谁开车？”
“我开。”陆鸣铖说。
李乔质疑的眼神儿立即就刮到他脸上。
“我不喝酒。”他说。
“对，陆总不喝酒。”雷神接话。“等会儿陆总送乔乔姐回去。”
李乔秒变笑脸：“好！我最喜欢安排得明明白白。听说我这个属于职业病。”
“得了这个病，赚钱赚得多哈哈哈哈······”雷神笑起来。
“神医。”李乔开玩笑。
雷神摆手：“我不是神医。我神厨，米其林不给星儿的那种，哈哈哈哈······”
“别人不给星儿我给。”孙婕宠溺地摩挲他的手，顺便转换话题：“对了，你们要做的事和乔乔说说，看有什么她能帮忙的。”
“对，说正事儿！”雷神端正坐姿。“我们打算做制药原料的出口，报关和运输这块儿，得请乔乔姐指点。”
找我就为了问报关和运输？这事儿有一个靠谱的货代就搞定了啊！
不过······他们做的是制药原料。
制药原料可有许多种，合法的，不合法的······
“有商品名称吗？”李乔问。
“我发给你。”陆鸣铖说。
接到商品名称，李乔立即在搜索引擎和化学物质数据库里检索和比对。
如果比对结果属于违禁品，她须带着孙婕一起撤离，还要及时报警。所以，李乔查手机的时候，她的触角也伸到四面八方侦查动静——撤离路线check，雷神在吃餐前面包看起来很放松check，陆鸣铖在看手机但总感觉是个不好对付的人check，孙婕也在看手机check——如果结果异常，可与孙婕短信联系check。
服务员送来酒和饮料。
呼！李乔收回触角，暗暗舒了一口气。
不是违禁品。
那么接下来就好办了。她问：“生产和销售都搞定了？”
“都搞定了。”雷神答。
“只想了解报关和运输？”
“对。”雷神回答得特别笃定。
但直觉告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