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当然是则预言,当时她喝多了,说出这些话时眼睛都快翻到后脑勺了!真正的预言家都这样。”
“眼睛翻到后脑勺?”海登懒洋洋地抬眼:“听起来是你们在进行一些特殊活动?”
路易脸红了。
“那个时候没有。”
海登问:“母亲还是宰相知道这则预言了?所以你这么火急火燎来找我?”
“他们不知道,我让西尔维娅立下一道誓言,不把这则预言说出去。”
“你女朋友会因此怨恨你的。”海登摇摇头,将切好的牛肉放入开水锅中,洒了些盐进去。
“她不会,这也不是重点。海登,我认为你不应该在大陆上四处乱窜了!这个大陆并不太平,你身上的诅咒……我是说,如果,施咒的那个人出现了呢?我们都不知道诅咒触发后会带来什么,万一预言成真呢?”路易走来走去,面色有些焦躁。
“不会的,我之所以——按你的话来说,在大陆上乱窜,就是为了解决这个诅咒,你不能指望我待在龙堡里,诅咒就像流感一样自动痊愈。”海登切完了洋葱,放下刀,看向路易,叹了口气:“谢谢你没让母亲知道这件事,那你再帮帮忙,给我一些时间,我可以解决好这一切的。”
路易盯着他:“你身上究竟发生过一些什么事?”
“什么?”
“几个月前,你从自由荒原回来,整个人突然不一样了,就好像突然老了很多岁一样。如果这几个月你不是一直躲着不愿意跟我单独待在一起的话,我早就应该问你了,你在那里经历过什么吗?”
海登有些惊讶,路易居然这都察觉到了?
但他无法说出来,不是因为有难言之隐,而是字面意义上的无法说出来。
海登抬手,在嘴巴上比划了一下。
“你被魔法禁制了?”路易惊讶。
海登点点头。
“多强大的魔法能禁制住你?”路易问。
海登叹了口气,无法透露出更多信息。
路易放弃了,受到魔法禁制的人无法以任何方式表达出被禁制的内容。
“好吧,我会帮你的,记住,在禁制之外,你有任何事情都可以跟我说,好吗?”
海登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眼中流淌过复杂的情绪,然后他点了点头:“当然。”
——
海登没夸大,他的厨艺确实不错。
在喝完碗里最后一点汤汁时,诺拉如是想到。
海登不用吃饭,关于这点诺拉并不惊讶,只要他带着面罩,诺拉就从未看到过他吃饭或者饮水。
可是路易也不会饿的吗?这是什么德莱文特家族的独有天赋?
在端上食物后,兄弟两人立马双双消失,宫廷管家都没有他们离开的速度快。
虽然菲昂娜和诺拉都还没有透露她们的家世,但霍莉已经猜到她们也属于魔法家族。在晚餐时,她们彼此交流了一些过去的经历,相较于菲昂娜和诺拉的三缄其口,霍莉说得更多一些,她从这里夏日漫长的白昼一直说到冬日的极夜,从她怎样布下陷阱狩猎,说到用如何用驯鹿拖车穿越茫茫雪原。
这顿饭吃了很久,但直到吃完时,太阳也还没有落下。等她们收拾完餐具后,路易和海登终于回来了。
“我们给你们留了些吃的。”菲昂娜指着桌上的一个餐盘说。
“我不饿。”海登摇了摇头。
路易倒是马上两眼放光:“真不错,我已经饿坏了。”
嘴上这么说,他进食时仍然是慢条斯理的,对于像他们这样的人来说,餐桌礼仪属于已经腌入味的东西。
在他也终于吃完晚饭的时候,太阳终于落向了地平线。
晚饭后,他们挤在霍莉的小图书馆里,翻阅着霍莉收藏的书籍。
菲昂娜和路易比较类似,偏好看当下最时新的出版物,以获取大陆最前沿的讯息,在偏远的冰封镇显然是找不到他们想看的书籍的。诺拉的爱好则比较广泛,什么都爱涉猎一些;至于海登,没人清楚他到底喜欢什么。
在这样一个除海登外大家都有些疲累的晚上,坐在一起探讨平行线的性质或者神秘数字的起源并不是一个很好的主意,于是由诺拉给大家读吟游诗人艾德里安·风语的诗集,直到绝大多数人都有些犯困。
霍莉给大家做了安排:海登和路易睡在之前海登昏睡时住的小客房,菲昂娜和诺拉睡她的卧室,她自己则睡沙发。
在把诗集插回书架时,霍莉突然落泪了。
一向神色淡定,在面对米勒老爷的威胁时都面不改色的路易立马慌乱起来。诺拉走过去,默默给她递去手帕。
“抱歉,”霍莉擤了下鼻涕:“我想去读大学的,可我出生后就一直住在这座房子里,一想到真的要走了,还是有点舍不得。”
“我理解的,”路易安慰道:“虽然没办法把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