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小巷虽然狭窄,但景致却很美。巷子的道路是用可爱的鹅卵石铺成的,一直向下蔓延,通向碧蓝的大海。两旁的建筑是清一色的鹅黄,半圆的阳台用铁艺栏杆围住,阳台和窗棂上大多鲜花盛开,香气扑鼻。
“在这里。”诺拉听到了海登的声音。
他脱去了那套遮蔽符文的黑衣,只穿着白色的衬衫,看起来似乎也带着海风的味道,他站在一幢双层小楼下,在他头顶的阳台上,红色的爬藤月季开得蔚为壮观,简直像是小瀑布。
诺拉情不自禁地露出笑容,朝他快步走过去。
“我们在这里休息一下,把你身上这些弄走。”海登指了指诺拉的全身行头,然后柔声问:“你饿了吗?”
“没有。”
海登打开门,诺拉本来以为自己会闻到一股灰尘的味道,可是没有,走道中非常干净。
有钢琴声自二楼传来。
诺拉向上指了指,海登点了点头:“巴塞洛缪男爵,他是这么称呼自己的。”
门一关上,钢琴声戛然而止。
突然,半透明的人影从头上落下来,飘在他们面前,诺拉虽然有了心理准备,却还是被吓了一跳。
海登马上牵住她的手以示安抚,她则用另一只手抚平着气息。
“你回来了,我又创作了一支曲子,你来听听看。”巴塞洛缪面无表情地说。
“现在不行,”海登转头示意这里还有诺拉:“我们有些事情要做。”
魂灵俯下身,看了看他们交握的手,如果他还能呼吸的话,现在一定会倒吸一口冷气。
“你结婚了?真稀奇,我以为你孤独终老。”
“真遗憾,让你失望了。”
“没想到你是个这么传统的人,现在的人结婚都太草率了,随便立个誓,在婚书上签个名,就成为夫妻了。还是我们那个时候好,埃尔文之光那魔法的纽带终究会化为灵魂上的连接……”
“我看更多只是身体上的连接吧?”诺拉听到巴塞洛缪男爵居然夸起了埃尔文之光这种反人类的魔法,忍不住打断他。
“脾气真大,小姐,”巴塞洛缪没有生气:“以后就这么对你的丈夫,他就是欠收拾。”
他笑眯眯地,又穿越天花板回到了二楼。
钢琴声重新响起。
“来吧,我去给你把妆都卸下来。”
海登把诺拉带到靠窗的房间里,海风沿着巷子吹了进来,海盐的气息夹杂着花香,拂过淡绿色的窗纱。
诺拉在一张棕色的木制椅子上坐下,海登在她背后,他冰凉如水晶的手指穿过她的发间,诺拉听到几声脆响自头皮上传来,然后棕色的假发就掉了下来。
整个头皮瞬间恢复呼吸,变得清爽,银色卷发随之垂落下来。海登又拿了把梳子把她一些打结的发尾梳开,他的动作很轻柔,梳齿轻擦过头皮时,有种舒服的酥麻感。
将头发完全梳开后,海登又端来一个盛着水的银盆,盆里的水有股像是佛手柑的味道。他将一块白色的手帕完全浸湿,开始擦拭她的脸。
在擦掉上半边脸的妆时,诺拉是闭着眼睛的,在擦到脸颊下方时,她将眼睛睁开了。
海登十分仔细地将她脸上的妆擦掉,诺拉意识到,他还是第一次面对面凑得这么近,比在古董店她发疯的那次凑得还近。以至于她能看到在海登银灰色的眼睛里虹膜上的纹路,以及星星一样的,似蓝色又似绿色的小小光斑。
那些光斑似乎会伴随钢琴声一起舞蹈。
他浣洗了一遍手帕,在擦拭到诺拉的嘴唇时,她捕捉到他的喉结滑动了一下。
有点意思了。
诺拉原本以为,海登的天赋使他对魔法存在着很强的抵御力,所以以往每次诺拉在埃尔文之光的作用下几乎要丧失神智时,他却能保持清醒。
如今看来,海登对于埃尔文之光,倒也不是完全免疫的。
想到这里,诺拉突然起了玩心。
她一把抓住了海登的手。
海登抬眼,直直看入她的眼中。
楼上刚刚弹完了一首曲子,四周陷入安静。
诺拉的手顺着海登的手臂滑到他的前胸,抓住了他衬衫的衣领,带动他朝她更近了一些。
她有时候觉得疑惑,为什么海登一个生于格林戴尔这样的海滨城市的人,身上的气息却带着苔原和雪松的味道。
诺拉正想着说句什么来刺激他,海登便反手扣住诺拉的手,将她拉起来,自己坐到椅子上,而诺拉则被甩到他的腿上。他一只手臂环抱住诺拉,另一只手最后把诺拉下巴上的涂料也擦去了。
海登将手帕扔回银盆,低头凝视诺拉,眼中的光斑更亮了,他的嘴角勾勒出一抹微笑,用暧昧的气音说:“现在可以陪你好好玩了。”
诺拉本来想着先撩拨一下海登再把他推开,但现在这个姿势,也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