撞上来,我倒是没想到。”南云舟倒了口酒,姿态风流。
“殿下怎么确定杨怀恩会按着您说的接下去。”杨怀恩被抓后,一直没机会见任何人,督察院看得严。就是他都不能单独见杨怀恩。
“孤让杨嗣年死在他怀里,就是为了这个。”南云舟点着桌案,“他想揪出背后的人,就不能供出孤,还得配合孤的话说下去,找个替死鬼。因为现在,除了孤,没人能帮他报仇。”
“殿下不怕杨怀恩事后反咬回来吗?”殿下赌的巧妙,形势逼人低头。可杨怀恩不傻,很快也能反应过来。
“呵,没有价值的人,孤不会再保他。”南云舟不仅能帮杨怀恩报仇,还能保他的命。要的是杨怀恩手上,朝臣的把柄。
就算拿不到,揪出观望的人,顺藤摸瓜下去,也能得到他想要的结果。
“殿下周全。”温瑞庭点头,原以为殿下不动声色扯下杨怀恩的尚书之位和督察院一个副都御史,已经满足了。
没想到殿下的局还没结束。
“那杀手怎么办?”那是殿下的人,总不能自己查自己吧?
“总有人会出手的,谁的人厉害,就选谁。”南云舟这话说的漫不经意,十分散漫,好似玩闹般的不正经。
但燕京里,谁家的私卫能比得上太师府的呢。
留园里,岑贺给岑言上着药,心下担忧,嘴上不饶人:“兄弟们咋下手这狠,看给你划拉的,乱七八糟的,一点美感都无。”
“岑溪那伤口好看,你去找他。”岑言自个儿给绑带打了结,套上外衣,就准备走。
“你先坐,药还没好呢。”岑贺把岑言按回原位,“殿下玩的真大,要不是岑旭抛得准,岑溪半条命都得没。”
不过,被菅月刀穿胸,留的那口子确实好看。
“没穿胸,殿下有分寸。”岑溪还没他流的血多。
且不论值不值得,殿下这番算计,周全了所有人,就足以让人衷心臣服。
“殿下那是谁啊,人中龙凤。要不是那位偏心,殿下早该入主东宫了。”岑言忿忿不平,似有满腔的怨气。
“你不要命了。”岑言捂住岑贺的嘴,这碎嘴子,啥都敢说。
“留园都是自己人,我也有分寸。”岑贺拉下岑眼的手,哼了一声,去给他看药了。
太师府上,杜城看着门生递来的信,面色如常,挥挥手让人下去了。
“爹,我们家,是不是也有牵扯?”杜青沉不住气,一看人出去了,就迫不及待地开口。
“呵,你问我?”杜家和杨家就算有牵连,也是二十年前的事。南云舟就是查的清清楚楚,送到御前,陛下也不会苛责。
能让他们这么急的从宫学赶回来,肯定就是这几年有过“交情”。甚至于,杨嗣年的玩伴名单里,也许就有他们。
“怎么,要我去查吗!”见杜青和杜棉不说话,杜城怒从心气,一声厉喝,吓得两人赶紧跪下。
“大哥和杨嗣年玩过一次,但知道那些都是良家子,就再没去过了。”杜棉心一横,老老实实把话说出来了。
“至于银钱,前年的恩科,给杨家旁系的一个考生行过方便。其余的,再没有。”杜棉稽首,不敢抬头,生怕看到父亲眼中的失望。
“你说。”杜城看向杜青。
杜棉老实,觉得这些就是大逆不道,但杜青肯定不只有这些。
“死过一个女子。”杜青心里发虚,堪堪抬头,看到杜城眼里的质疑,就把心底的事倒出来了。
“失手掐死一个赶考的书生,那人是扬州籍的。”
“前年的谢南安!”杜城怒然,揪起杜青的衣领。
“天下敢用南取名的有几个,你居然敢!”惹谁不好,惹到江南的谢氏一族。那可是勤王功臣里最大的士族。于巅峰时,激流勇退,举族回江南避世。天子感怀其功德,赐江南郡王之称。后人为报天子恩遇,开堂授课。如今,江南学子,一半是谢家的门生。
谢南安,谢家永保南氏江山长安。如此寄予厚望的谢氏子弟,于前年不慎落水,英年早逝,惹得天下人扼腕叹惜。
结果,居然不是意外。
“是杨怀恩帮你掩盖过去的!”想到这个可能,杜城一阵晕眩。
这要是被南云舟查出来了,杜青一死都不足以平江南学子之愤。杜家,是要被扯下一块大肉的。
“爹,我知道我错了。但现在,不是追究的时候,是想办法阻止殿下查到。”杜青抱着杜城的腿,陈清利弊。
一旁跪着的杜棉,初次知晓这些事,满眼惊恐的看着大哥,不知所措。
“杨怀恩不能留。”杜城无奈,也只能暂时压下心头怒火。这个蠢材,徒有蛮劲,不知利害。
另一个又愚诚愚孝,不知变通。唯一尚可的杜蓁蓁,偏是个女子。
“爹爹怎么打算?”杜青抓住救命稻草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