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那人,实在不能信他的。
“我不知道。”南云舟真的不能保证南云淮会做什么选择。目前看来,温宜安于他而言,是不一样的。但这份不一样的比重能不能胜过杜家兵权,他完全不敢确定。
“宫宴之时,你可以提醒下她。或者,让简相提醒温大人。”南云舟勉强给出提议。
简宝意摇头,闭眸不语。殿下不懂,宜安对南云淮的心有多坚定。莫说是尚未分晓的抉择,就是南云淮真的拿了杯毒酒来,宜安也会心疼他来日要孤身一人了。而对于温大人而言,只要宜安的孩子无碍,便就不算什么。他是绝不会拿宜安的生死去苛责南云淮的。
“我知道你与温宜安是真心好友,才不想瞒你,不是想你忧虑难安的。”南云舟轻搂过简宝意,顺着她的背。便是不愿来日因此生了嫌隙,才不得不提前言明。
简宝意没听进南云舟的话,一门心思在如何保住温宜安上。不能带着孩子走,不能在那时候出事,这其中的关节何其多。
她与南云舟两个外人,究竟要如何才有转圜的余地。
生子、生子,对了。
“或许,可从稳婆身上入手。”简宝意想到曲嬷嬷说的,乡下人家生子,常有妇人陷入假死之态被放棺中。那,宜安或可以此法,暂离宫门,保住性命。待她恢复后,是何选择,便是她自己的事。
“曲大夫按功分赏,得了太医院的九品女医之位。届时,许可成事。”南云舟心里明白要成这法子有多难,可宝意心肠软,绝无可能视之不见,便也只得尽力周全了。
“只是,得保全温宜安平安到产子之时。”南云舟提醒简宝意,这不是他们能做的了。
简宝意也明白,南云舟要插手三皇子那边的事,风险有多大。他能顺着话提出法子,已是够让简宝意惊喜和感激的。
这中间要是有什么不能预见的岔子,又如何能怪到他南云舟的头上呢。
“她总还是惦念孩子的。”不提南云淮,只说周全孩子,宜安会放在心上的。
“不论如何,我绝不会拿这事与你恼怒、离心。”简宝意乖顺倚靠在南云舟怀里,她是真心感激的。若有一日,南云舟涉险,以命换命,她也是愿意的。
“好了,正事差点忘了。”南云舟见她解了心结,小心提起宫宴一事,“燕京的制衣师傅,这段时间可是忙得很。”
三日后就是宫宴,简宝意推开南云舟,看着他:“你盯着制衣坊作甚,宫宴那日有你看的。”
说是选太子妃,要是有合眼缘的,再多几个侧妃也不是不能。
依着姑母的心意,她巴不得南云舟身边多几个人,好叫自己对南云舟死了心,站在她那一边。
这般,不难想象,宫宴之景有多妍丽。
“是你要小心些。”南云舟不好时时看着简宝意,怕她一个不留心,被人套住。
“不然,称病?”按位份,宫宴上,简宝意是不能和南宛月一席,想是得隔好几席。宛月顾及不到自己,那不如不去。
“你大概不知,陛下有心要看你的脾性,特地说了要你出席。”真是人人都想看这出热闹。
“那岂不是众矢之的,只要不太过分,谁对我发难,都不会被苛责。”简宝意懊恼,真的好无聊的皇帝。
“不,他不是无聊,他是想看你为难。”简宝意恨恨道,“拿一个儿子去给另一个儿子献宝,哼。”
因着南海子疫症那一事,简宝意对皇帝真是半分好印象都无。又知南云舟不会怪她“直言不讳”,心里话也就不藏着掖着了。
“可怜你因我受累了。”南云舟小声安抚。
“我是心疼你。”简宝意揪着南云舟的衣襟,“阿娘说我是顶好的脾性,凡事不过心,转眼就忘。可陛下对你做的这些事,我真是一件都忘不了。”
又怕南云舟太难过,简宝意缓了语气:“有我呢,不要他。”
“嗯,只要你。”南云舟早就不对那人有什么期许,自然无所谓他做什么。可简宝意因此心疼他,愿意为他不平,软声哄他。他也不介意做出一副被那人”伤了心“的脆弱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