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辞了工作,远离市中心,住进庙宇,以打工的方式换取食宿,换取一方安隅之地,对周菀等时常陷入精神内耗的人来说确实是上上策。

没有OKR,也没有KPI,清规戒律不再是枷锁,反倒成了一味可解百毒的灵丹妙药。因为工作时常熬夜到两三点的周菀,在寺庙住了没几天,就过上了从前遥不可及的早睡早起生活。

凌晨四点,天还没亮,远处的山泛着墨色。李晓竹率先起床,借着寺庙的一抹黄光,挨个唤醒了周菀几人,因为五点便有早课。

药师殿内,光颜巍巍,宝刹庄严,木檀香和袅袅梵音交织在一起,人间烟火气瞬间缭绕了整个大殿。

“稽首礼诸佛,及法贤圣僧。”

“我今集善业,敬修功德田。”

“愿消三障诸烦恼,愿得智慧真明了。”

“普愿罪障悉消除,世世常行菩萨道。”

周菀跪坐在蒲团上,半睁着眼睛,困意十足,她听着轻钵音,听着木鱼声声,在“功德+1”的美好期冀里,不知不觉地闭上了双眼。

等周菀睁开双眼,彻底清醒的时候,只见原本还漆黑一片的殿外,不知何时已经泛起了鱼肚白。

跪拜的太久,周菀又有点低血糖,一时重心不稳竟往旁边倒去,幸好阿梓眼疾手快,不仅出手扶住了她,还偷摸着塞了块巧克力。

接过巧克力,周菀偏头小声说了谢谢,却发现阿梓的目光正直直地盯着正中间,好奇心驱使,她也抬起头看了过去。

只见正中间的莲花垫上正跪着一个穿着西服、长身玉立的男人,哪怕他跪地板正,也有种难言的压迫感。不似那天一般没打领带,今天他的领带系得规规整整,君子如玉,克己复礼,端方自持。

不是沈宥序又是谁?

只是他怎么也在,他分明不信佛啊。

恰在此时,诵经师傅诵起“南无消灾延寿药师佛”,众人跟着齐声开口。

周菀想起陈夫人说的,我那苦命的儿子也不知是不是犯了太岁,自出生起便灾祸不断,算命先生更是说他28岁时会有大劫,很有可能渡不过去。

如此,那句“南无消灾延寿药师佛”倒像是意有所指,明眼人一听便知是专门为某人念诵的。

所以原来跪拜的资格是可以用香火功德换来的吗?

所以哪怕是处江湖之远的庙宇也不能是乌托邦,仍然是个带有特权的小职场,小社会吗?

这个认知让周菀有些不是滋味,连带着嘴里的巧克力也变得索然无味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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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少爷怎地有空上我这来了?以往喊你来聚聚,你可是半分面子都不给的。”傅观南将沏好的茶倒入杯盏,随即便朝沈宥序递去,姿态优雅地仍似贵公子。

沈宥序慢条斯理地接过,也不喝,捧着这杯茶端详了片刻后又放回了桌上,“我左右无事,又恰巧听闻青衣师傅这几天在寺内赠送自制凉茶,便来了兴致,过来讨教一二。”

“但照我看,这茶也不过如此,比起你从前泡的差得远了。”

傅观南径自喝了一口,淡淡笑道,“从前是从前,别说手艺了,人的性格都是会变的。换做五年前,我怎么可能会静心修行,但现在出了家的我不也好好的吗?”

沈宥序没接话,凌厉的双眼死死地盯着傅观南,比起两年前,他瘦了很多,整个人也沉稳不少,一袭黑袈裟在身,倒真似无欲无求的圣人。

但他知道傅观南绝非表面看上去的那般从容。

半晌,沈宥序眉梢微抬,兀自笑了起来,“傅观南啊傅观南,骗过我没什么大不了的,骗过你自己才算本事。”

“沈星回来了。”

果不其然,傅观南闻言,手一抖,上等材质的青花压手杯就这么砸在了地上,发出“当啷”一声的脆响,“什么时候的事?”

沈宥序轻嗤了一声,“上个星期。”

原来那天他没看错吗?后山上的人真是她。

收敛起情绪,傅观南拾起地上的碎片,锋利的瓷渣划过他手,留下一道不浅不深的血痕,轻叹了口气,他淡淡道,“不知今日有没有幸搭乘沈少的顺风车?”

“载我下山去买点菜,晚饭的时候给你露一手。这几年别的地方可能没长进,但做饭手艺还是偷学了不少的。”

山下的菜市场,一大清早便全是人,熙熙攘攘,热闹非凡。摊位上摆着新鲜丰富的瓜菜,生鸡活鸭,柴米油盐应有尽有。

傅观南似一条灵活的黑鲤鱼穿梭其间,一会儿摸摸西红柿,一会儿闻闻豆腐。

沈宥序挑了个角落站定,看着傅观南他有板有眼地和大叔大婶讨价还价,那娴熟的架势比起张婶来,恐怕都有过之而无不及。

饶是他和傅观南十几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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