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抱厦处,他们商量了半天,眼瞅着还未定夺下结果。
宋云舒看梁玖实在抽不开身,干脆领着杏雨走了,省得她在这儿,梁玖既要管杂事,又要照顾她,影响园子的施工进度。
梁园预计着乞巧节那日开张,现已是六月,细算下来,工期很赶。不少人在盼着它挂匾开张。
宋云舒便是其一。
宋云舒手上有不少银子,平日她娘便时常教导她姐妹二人,女子嫁人后婆家不一定愿意让她们抛头露面,因而,趁做姑娘时,早些谋一条长久的生财之道。
如此,以后哪怕嫁人身处后宅,也有源源不断的银钱使。
自始至终,宋云舒没想过以后不成婚。她很清醒,这不是她可以肆意生活无惧他人眼光的那个时代了。
哪怕作为高门贵女,爹娘已经足够疼宠她,且说白了,在她家之上还有皇权,在九五之尊的威严面前,什么都不值一提。
包括他爹手中的权利。
云舒唯一奢求的,不过是能够晚一点嫁人。
她又何尝不知道,她爹的官位太高,连嫁人都不一定能如愿,索性,她干脆对嫁人一事听之任之。
两情相悦太难,不如相敬如宾。
在这男尊女卑、人分三六九等的社会,她没能力反抗世俗,她也只是希冀,若是以后婚事不如意,那她能多些傍身的本钱也是好的。
宋云舒很清醒。
——男人在金钱面前一文不值。
然而,钱庄的利钱太低,只有找到合适的长久营生,才能把手中的银子利用到最大化。
一番考察下来,宋云舒发现,梁园便是那个最好的投资项目。
而梁玖与她关系卓绝。
因此,她毫不犹豫将手上的银钱全部投进去了,梁园一日不开张,她便一日不能进账。
她慌啊!
连章氏都半开玩笑地取笑她,说不知道怎么生了个财迷女儿,先前大手大脚地花银子可没见她眨眼的。
现在倒是对她手里的铺子上心的很,连一向不爱看的账簿都愿意看了。
宋云舒听罢,也只是呵呵笑,她跟谁过不去,也不能跟银子过不去,不是?
从梁园出来,宋云舒径直去了周府,近两日京中流言尘嚣日上,周窈窈越发抵触出门了。
因而,宋云舒都是直接到她院子中,陪她说说话,解解闷。
现如今,周家适龄未出阁的姑娘不止周窈窈这一个,前头贸贸然退了门众人艳羡的婚事。
周窈窈以后要嫁比郑家更好的门第,只怕不容易。
再说,自古退了亲的姑娘,旁人总是要低看一些的。
周夫人气病了几日,等稍好些,便又偷偷开始替女儿张罗起亲事来了。
光是这两日乔装打扮,低调入周府后院的媒婆,云舒远远地,都瞧见好几波人了。
宋云舒十分同情好友的遭遇。
也为她鸣不平。
周窈窈好不容易摆脱烂姻缘,家里头又上赶着要再替她说一门亲事。
云舒不止一回的想,这周夫人是安生日子不能过,还是咋的了?非要着急忙慌地把闺女嫁出去。
还得亏她是周窈窈亲娘,不然,外头不知道的还当她是后娘呢?
这也忒急了些。
“窈窈,你娘行事这般不妥,你怎么不拦着些?”趁丫鬟们都出去了,宋云舒终是忍不住,将憋在心里好几日的话问了出来。
周窈窈闻言无奈一笑,她住的院子临湖,盛夏时节,临水之地总是要凉快许多,她拉着宋云舒挪到窗边的软塌坐下。
“云舒,你莫说我娘了,她也是忧心我的婚事,一着急就有些慌不择路了。”周窈窈叹息道:“你不知道,我娘也是被那几个姨娘给逼的。”
“你也晓得,我家中妹妹又多,姐妹几个年龄恰又相仿,我这婚事一退,便在前头拦着她们议亲,她们哪肯啊?”
“再说,本来眼瞅着下下月就要成婚,结果......总之,她们便缠着我娘,要早些将我的婚事给定了,不然她们——”
一听这话,宋云舒顿时被刺激得差点破口大骂,“怎么?她们是赶明儿就想把你嫁出去还是咋的?婚事退了自然是要再议的,急也不能这样啊,莫非一年半载都等不得,是个男人就要你嫁?万万没有这样的道理。。”
“难道,不事先了解对方品性就盲目嫁过去,回头又遇上郑家那样糟心的,你怎么办?”
“囫囵吞枣般忙慌定下的姻缘能有多好,要是好,她们几个咋不答应呢?兄弟姐妹不团结,成日就想着靠嫁人改命,我看她们怕是也没那个福气攀高枝儿。”
宋云舒故意囔囔得很大声,这院子里保不齐有那几个姨娘的人,这番话算是故意敲打她们的。
周窈窈碍着姐妹情谊不愿意提,她这个外人就没那么多顾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