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珠想了想,笑着问,“红酒只上一瓶,另一瓶我带走,可以吗?” 金主管心照不宣地点点头,明珠笑笑没再说话。明珠的要求特殊,当天就付了一万元的定金。 今天就是十月四日了。 昨晚明珠睡得很早,今天早晨天刚蒙蒙亮的时候她做了一个和那株银杏树有关的梦。梦中她安静地站在银杏树下,一片金黄色的叶子悄无声息地落到她的头上,接着越来越多的叶子纷纷落到她的头上。明珠退后几步仰头查看,一大团金叶子裹挟着若有若无的声音冲到她的面前,明珠躲闪不及跌坐在地上,害怕地闭上双眼。那团金叶子将要砸到明珠脸上的时候忽然放缓了速度,轻柔地拂过她的脸颊,而后散落在明珠身后的那一小片空地上。明珠猛地惊醒,害怕地打开床头灯,呆呆地盯着昏暗的房间,片刻后才彻底清醒。明珠想了想,轻声安慰自己,“应该是因为今年还没有去拜望它,我特别想它了,所以才会梦到。”时间还早,明珠不一会儿就又睡着了。 明珠提前一小时到达酒店查看包房的准备情况,接收提前预定的花馍馍和蛋糕。一切准备就绪后,明珠坐到休息区的沙发里安静等候众人。 十一点半,梅华胜和梅华玲一左一右地搀扶着明珠的姥姥缓步走进包房,所有人都起立迎接,明珠微笑着站在明轩和梅华英身后,耳边充斥着欢声笑语。老太太被扶到主位坐好,其他人按照排行也纷纷落座,明珠自觉地跟着爸妈坐到了最末尾的位子。 四位子女按照排行依次带领着家人给老寿星拜寿,大表哥梅菻家的两个孩子还给她们的太姥姥磕了三个响头。老太太乐得合不拢嘴,连连高兴地说,“大家都有心啦!” 金主管笑着走进来,手里举着一杯红酒,众人陪着笑起身迎接。金主管快步走到老太太近前,恭敬地说,“老寿星,我是宴会部的小金,给您拜寿啦!祝您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老太太高兴地陪着抿了一口白酒,连连说着,“谢谢!谢谢!” 金主管笑容可掬地客套了一番后才转身离开。等金主管走后大家纷纷夸奖梅华英做东的这次寿宴筹备的非常好,环境奢华,菜色丰富,菜量也合适。梅华英转头朝明珠笑笑,明珠也朝梅华英笑笑,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可惜好景不长,酒过三巡后梅菻就已经微醉,说话开始不经大脑了。梅菻起身举着一杯白酒走到坐在末尾的明珠身旁,语重心长地劝诫,“明珠,你今年都二十五了,再不结婚就成老姑娘了!” 明珠心里暗自庆幸早晨出门前用创口贴挡住了戒指,站起身沉默着陪大表哥喝了口饮料。梅菻从旁边的桌子上拿来一个新杯子,倒了一满杯白酒递到明珠面前,不依不饶地说,“明珠,你都这么大了该学着喝酒了,要不将来办婚宴的时候怎么办!” 明珠站着没动,脸上有了不悦的神色。明轩和梅华英同时起身,把明珠护在了他俩的身后。明轩接过梅菻手上的酒杯放在了桌子上,面带微笑地推着梅菻走回长桌的首端,用力把他按在了自己的座位上,笑着哄劝,“梅菻,你想吃什么?三姨夫帮你去拿。” 大表嫂陈欣怡使劲拽住梅菻的胳膊,梅菻生气地瞪了她一眼,陈欣怡害怕地把手缩了回去。梅菻是明珠这辈里唯一的男孩,因此大舅妈李慧娟对他极其溺爱。这会儿见自己的儿子受了明珠的‘委屈’,一脸不悦地数落起明轩来,“三妹夫,今天可是你家做东,梅菻让明珠陪着喝酒不也是应该的嘛!” 明轩松了手,微笑着反驳李慧娟,“大嫂,你这话逻辑不通!” 梅菻有了李慧娟的撑腰又站起来,旁若无人地指着梅华英身后的明珠大声说,“明珠,今天我就要你陪我喝酒!” 梅菻的话彻底激怒了明轩,明轩沉了脸冷笑一声,一字一顿地回答,“不可能!”明轩说完话快步走回尾端,拉着梅华英和明珠坐回位子。 坐在梅华英对面的梅华琴笑着打圆场,“三姐,三姐夫,你们别和梅菻一般见识。他一喝酒就醉,一醉就爱胡说八道!” 梅菻刚要反驳就被迎上来的梅华玲按回了座位,梅华玲瞪着眼大声斥责梅菻,“长辈说话,你别插嘴!”梅华英这辈中梅菻唯独惧怕梅华玲,乖乖地坐好不敢再发作。 梅华玲的动作有点儿大,原本藏在衣袖里的一只赤金两股绞丝手镯滑了出来,落在了手腕上。李慧娟眼尖,凑过来抓住梅华玲的左手腕举起来仔细端详,旋即变了脸生气地问梅华玲,“二妹,你戴着的手镯是咱妈的吧?” 梅华玲使劲抽回手,慌慌张张地把手镯塞回衣袖里,心虚地辩解,“大嫂,这是我新买的!” 李慧娟见梅华玲不肯承认,转头着急地问老太太,“妈,您是不是把那对金手镯给了二妹了?” 老太太笑着连连摆手,“慧娟,你别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