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午后,朦胧的天色清晰几分,浅淡的阳光透过云层洒落在大地,偶尔几缕微风拂过,带着迎春花香在空气中弥漫。
此刻兰沅卿正慵懒的卧在软榻上,白皙的手指把玩着一枚天清色琉璃珠钗,心不在焉,脑海里总浮现着那人来时腰间所系的香包。
正想着,却忽的听见一道娇喝自院中传来。
“卿卿!”
只见一女郎迎面走来,那女郎秀美中透着一股英气,光彩照人,两颊融融,双目晶晶,大约也是十六七岁,青丝由一白玉冠挽起,一身鹅黄衫,衬得气色绝佳。
这便是兰沅卿的手帕交,从三品云靡将军府中大小姐,冷曳依了。
她自午饭时得知那世子爷回京起便坐立不安,心里挂念着兰沅卿,午饭后便匆匆赶来,却瞧见兰沅卿还正趴在软榻上,悠哉的很。她将兰沅卿拉着坐起来,又道:“卿卿,你这是在干什么啊?”
“我...发呆呢。”兰沅卿将珠钗藏在身后,拿着锦帕替冷曳依擦了擦额间的汗,道:“你瞧你,这么急做什么,可又不是什么大事。”
“世子爷一回京,可是直直就奔着你家来了。”冷曳依握住兰沅卿的手,神色严肃了几分,又道:“你可知我这一路走来,百姓们都在议论什么?”
“他当年不告而别,一去就是三年,这些年,他是杳无音信,半封书信也不寄的。”冷曳依是直爽的性子,见兰沅卿人就不开口,便也越说越气愤,“这一回来,直接来了兰府。这下可好,全京城的人都在传你和他快要定亲了呢!”
“依依,你莫气,世子爷来此,只是为了感谢父亲大人这些年来对侯府和老太君的照应,并非是为我...”兰沅卿神色清肃,转了个话头,“你匆匆而来,可用过饭没?”
“自然是用过了。”冷曳依答道,转而起身,神情担忧,压低了声线道:“当年你与他的事,我是晓得的。你如今怎么想,可还要我帮你做什么?”
“依依,我和他原本就没什么可说的事。”兰沅卿闻言,也跟着起身,神色浮动,吩咐了芷儿下去准备点心,拉着冷曳依去了内屋坐下,又道:“当年本就是我一厢情愿,越了线。这三年里,他未曾寄过书信给我,想来也是厌恶我当初不顾和他兄妹之情罢。”
“卿卿,幼时我们那么多同龄的孩子一起玩闹,就数你和世子最亲近,”冷曳依看着兰沅卿逐渐黯淡的眸子,心疼几分,道:“这么多年,世子待你,终究是与其他人不一样的。这些,我们也都瞧在眼里。若说他不喜欢你,我是半点也不会信的。”
“可这是事实。”兰沅卿沉着双眸,淡淡开口:“你也不必劝我,我心里是有分寸的。”
“我也是心疼你。”冷曳依道,“卿卿,你是年纪最小,却最懂事的人。我是真希望你能过的顺遂如意。”
“依依,我是明白你的。”兰沅卿微微转过身子,轻轻握住冷曳依的手,“眼下于我而言,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当年外祖走的蹊跷,我是早早的便心存疑虑,这些年来,我私下派人查勘当年真相,已是零零落落的知晓当年真相。”兰沅卿抬眸,“依依,此事事关多少枝末,我自然知晓,若有一日东窗事发,我是逃不掉的。”
“卿卿,别说这么不吉利的话。”冷曳依抬手将兰沅卿耳边的碎发理在耳后,道:“我知你一心为了你外祖,是什么都顾不得的。可你也要好好保护自己,老大人在天有灵,也是会安心的。”
冷曳依道,“但若有我力所能及之事,你只需告诉我,我定会全力以赴。”
“可千万不许见外,否则,我可是要和你生气的。”冷曳依起身,“好,今日我晓得你心意了,便会派人压住这流言。我爹还等着我一道去城外骑马呢,便早些回府了。”
语罢,正欲转身离去,却见兰沅卿起身,郑重向她行下一礼,道:“依依,多谢了。”
冷曳依知道兰沅卿性子,明白她是一定会道谢的。故而又将小姑娘拉起,勾了勾姑娘鼻尖,道:“好了,这是最后一次,我不生你气。以后可真真不许见外了。”
“你也别送我,眼下你事情虽多,还是要注意休息,保重身体要紧。”冷曳依道。
兰沅卿点点头,又笑着和冷曳依抱了抱,便站在蓝烟居门口,目送冷曳依离开。
只见那身影越走越远,她正欲回屋,便瞧见一抹绛紫色身影自远方缓缓而来。
她怔了片刻,连忙转身,想要快些躲进屋里去。却忽然被一双大手揽过,抬眸即是那人一双含情的眼眸。
“跑什么?”一道低沉的声音传来。
“世子爷,你醉了,快些放开我。”兰沅卿有些急,纤纤玉手用力的扳着覃淮放在自己肩头的大手,却仍旧纹丝不动。
“你这丫头,三年不见,也不想我,也不念我,我来了,还不愿见我,真真是个没心没肺的。”覃淮醉意尚也只清醒了几分。
“世子爷,你放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