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好,”兰沅卿笑着,瞧着像是心中早已有成算。
兰沅卿早便与顾言念通了气,明白了覃淮与温玉所图。今日入宫,兰沅卿怎会没有准备。
兰尚书从来是天子近臣,颇得官家信任,在如今的官家眼里,兰尚书便是替他行事打破朝局的利刃,而她是兰尚书嫡女,怎会不听从父亲的指派?
官家当时赐封郡主之位,一则是安抚父亲只能得任三品官的遗憾,二则是为了让兰沅卿以后更对官家心怀感激,死心塌地替他管着覃淮呢。
镇北侯府一向低调行事,从未有半分越界。实际上官家当年对覃淮的父母兄长起了杀心,不过是因着那时朝中小人挑拨,想来他事后也后悔不已,然身为天子,他哪里会真的对此事致歉?
兰沅卿想着,若是让官家瞧见覃淮唯她是从的模样,皇帝定会稍稍放心,不会急于收回兵权。
兵权能多在覃淮手里一日,覃淮便多一分机会调查当年是何人有意陷害,以至于天子起了戒心,覃淮父母兄长皆命丧漠北。
马车忽然停下,兰沅卿一怔,她虽只是那日获封郡主后进宫领了一回册宝,但隐约记着这入了宫门,也不该这么快便到了。
她正想着掀开轿帘看看怎么回事,便听见前方霆琛在同什么人交谈着,芷儿已在轿帘外侧凑近她低声提醒:“姑娘,是太子到了。”
说起这太子,早先还同兰沅卿有过一番揪扯。
倒不是兰沅卿早些年移情别恋过,只是在覃淮远去漠北那几年,官家有意撮合太子和兰沅卿,从前京城中也传过兰沅卿快要做太子妃的流言。
兰沅卿从前没当回事,她只是幼时和太子曾受一个夫子教导,也算得上是同门师兄妹,只是后来那位太子爷想要将他随身携带多年的玉佩赠予她时,她便没再同太子见过了。
事实上,兰沅卿很清楚太子为什么想要她做太子妃。兰尚书的官职说不上是尊贵,但在这京城中也绝不是那等微末小官,且天子最是信任兰尚书,多年来皆是如此。
若兰沅卿能做太子妃,便对太子有极大助益,且不比那些一品阁老家的千金,兰尚书只是三品,手中也没有军权,所得所需,皆是官家所赐,既如此,也断然不会被天子忌惮。
但既是陈年旧事,兰沅卿便不会在此时提起。
覃淮听着霆琛的传报,对着兰沅卿道:“前方便是九华门,便不能做轿辇了。”
“许是官家嘱咐,太子在这正门等着,你我还需见过太子才是。”
“也好。”兰沅卿点头,由覃淮扶着下了马车。
太子生的俊美,曾也是京城女子的春闺梦里人。然则太子早已弱冠,却迟迟不肯娶妻,那东宫里连个妾室通房也不曾有,京城中便因此传出了太子患有隐疾的流言。
幸而当今皇帝一向不喜欢管子女的院中事,虽几番催促,但也不知为何便搁置了。
兰沅卿远远瞧着太子挺拔身影,再观其目光灼灼,颇有些无奈,她又侧脸去看着覃淮,见后者无半点异常,便心安了不少。
想来他也不知晓自己同太子的那档子旧传言。
这口气还没松完,兰沅卿冷不防便听见那位太子似是含情的唤道:“卿卿妹妹,好久不见。”
这下换覃淮的脸色挂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