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我往这边跑了,再没多久,大概半年吧,他们就生病去世了,我就再也没有过来。
我一直觉得,是因为那次我赌气跑得太远,我其实后来怎么都想不起当时具体是为什么赌气,但我一直认为,就是因为那天他们老俩口被我气到伤了身子,所以才会走得那么快那么早。”
“你别这么说,很多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只是太自责了,所以才会联系到一起,其实是没有关联的。”方伊轻轻拍拍他的背,温声安慰道。
周楷继续说,“他们那年下半年就生了病,爷爷先走,奶奶没过多久就伤心过度跟着走了,爷爷去世的时候还有奶奶陪着,可奶奶去世的时候,只有她自己,我们是第三天才发现她去世的,你都不知道,那间屋子闻起来都......”
周楷顿了顿,声音哽咽,转过头去,缓了好一会儿,才调整好情绪,继续往下说。
“他们老两口不愿意跟我们去城里,在农村呆惯了,不愿意去城市关在格子间里,总觉得自己帮不上忙还给爸妈添乱,坚持住在乡下,我们都很后悔,很自责没有多照顾他们。
“时候他们才60来岁,还很年轻,所以,我一直觉得是我的错,不然现在,说不定还能像赵寓明的爷爷奶奶那样,健康长寿地活着,所以我一直很自责,上午我回去给他们扫墓,不禁又想起来,所以,心情有点不好,抱歉。”
他说这些的时候,眼眶很红,却还是恰到好处地把泪水关在里面,没让它涌出来。
她从没见过他这样柔软脆弱的样子,一时心里很疼,像被什么抓住,揉成了一团。
“那你爸妈呢?你有没有跟他们说过这些?他们看起来人很好的样子,应该比较能理解你。”她想起来去年大年初一的时候见过他们,看起来感觉是知识分子,一定很会教育孩子。
他摇摇头,“我爸工作很忙,整天就是工作工作,可能因为压力太大,脾气很暴躁,那天听说我离家出走的事情,第二天一大早就赶来,二话不说又把我痛打了一顿,可能他是觉得我贪玩儿,我妈护着,结果我妈也被他训一顿。”
“那你妈妈呢?她看起来很温柔很善解人意。”方伊想起来之前看到的那个温柔漂亮的女人,问道。
“呵呵,我妈,我妈就是个长不大小姑娘,好些时候还需要我哄,整天除了工作就是逛街、比美,所以我总感觉她不太关心我。”
方伊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安慰才好,只听周楷又继续说,“不过那是以前了,从那次过后,他们虽然都没说什么,但都好像改变了一点点。”
“那他们,有没有怪过你,有没有说过,是因为你淘气,所以爷爷奶奶才那么早去世的?”
“那倒没有,他们虽然不懂小孩子,但也不至于把这些事情推到一个小孩子身上,但我自己没法放过自己。”
“那不就结了,还是你想太多了,你这样,爷爷奶奶也不会放心的,所以开心一点。”
方伊想逗他开心一点,四处望了望,看到不远处的河边,有一个阿姨在洗衣服,于是拉了他的手臂跑过去,“我给你看个好玩儿的!”
方伊问阿姨要了一点洗衣粉放在手心,又弄了一点水在手上搓了搓,然后将食指和拇指闭合成一个圈,就像比着一个OK的手势那样,等中间形成薄薄的一层膜过后,开始往中间的圈里面吹气。
“你看!”
她说完,朝着中间的那个圈继续吹,吹出了一个比拳头还大的彩色泡泡,在阳光下七彩斑斓。
小时候她不开心的时候,就喜欢这样玩儿,自娱自乐,那是她简单的童年里少有的乐趣。
泡泡越吹越大,忽然在空中发出很轻的声音,在她面前爆炸了,泡泡的水渍喷了方伊一脸。
两个人哈哈大笑起来,两个大小孩玩着幼稚的游戏,忽然好像就回到了几岁的时候,天真无邪,无忧无虑。
她也给周楷倒了一点洗衣粉,教他按照自己的方式去做,见他不太会,她伸出手,差点就要帮他弄,半路反应过来又收了回去。
差点得意忘形。
两个人就在河边,吹了好一会儿的泡泡,等周楷的笑容又回来了,方伊这才放心了一些。
他们都没有谁提出要回去,玩够了就又起身,沿着河边又一直走。
方伊忽然想起来,以前不知道又在什么不入流的杂志上或者小说上看过,判断一个人是不是喜欢你,只要看看,两个人一起散步的时候,他是不是会刻意得跟你的步调保持一致,如果他走得很快,你总是在后面追,他肯定不是喜欢你。
反之,他就是喜欢你。
方伊悄悄地观察了一下,虽然她比他腿短一些,但两个人步调都差不多。
她不由心中窃喜。
这是喜欢吗?
就当它是吧。
夕阳西下,天边红彤彤的一片,橘色的光照在河边,将两个人笼罩,他们的影子被甩在身后,看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