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局促感升起，尴尬感让姜阮恨不得拔腿就走。
倒也不是因为少年的话，只是姜阮感觉那少年好像戳穿了自己的现状。
她的水平，好像真不适合当家教。
姜阮僵立在原地，低着头，紧抿唇瓣，生怕自己做出任何一个会被关注到的动作。
像是在等待审判一般。她低着头，看向脚尖。脑海中的各种猜想已止不住，姜阮想，或许是父母强迫的补课让少年激起反抗。
所以才会有不算友善的态度，如果是自己怕不是会做的比这更过分。
姜阮想着想着，思绪渐渐飘远。
一旁的邵文留意到身边女孩的不自在，眉头轻蹙。
她看向二楼的少年，语气不悦：“齐景辞，这是你的老师。”
邵文没有给齐景辞面子，当面拉下脸。儿子极少数的不妥，她虽诧异为何，但眼下却未再思虑深处。
她想着，不论如何，必须有的尊重得给人。
更何况，这个女生还是侄女钱冬冬的好朋友。自己早就给侄女打包票，说不会让她好朋友有一点不舒服，没想到临了自己儿子给自己杀个回马枪。
明明同意请家教，现场却来个下马威。邵文扶额头疼，难道这就是青春期？
齐景辞不知道母亲心中所想，他听见邵文的话后只是沉默。
片刻后，齐景辞才缓缓抬手，垂眸看向手表，语气淡淡：“姜老师，上课时间到了。”
少年松口。
姜阮也暗暗松了一口气。
只是原本被掩藏心底的拒绝，在此时也越发的肆意起来。
短短几句话的来回，就已经从嫩芽长成了一棵苍天大树。
姜阮欲哭无泪，在心底暗下决定：今晚过去，无论如何，都要跟钱冬冬拒绝清楚。
她是真不适合这个工作。
姜阮思量着，没注意楼上的齐景辞一直在望着她。
二楼，齐景辞望着一楼不见放松的姜阮，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因为姜阮低头，白嫩的脖颈便白晃晃的递到他眼前。
姜阮的脖颈很细，很白，尤其在黑发的衬托下，显得格外白嫩。
较几年前一点也未变。
齐景辞记起第一次见面时，他好像也是在楼上，听见楼下吵闹。往下一扫，就看见那白嫩的脖颈，然后姜阮抬头，他就记了她好几年。
忽而又想到堂姐发的消息，那消息是姜阮拒绝的截图。截图下，堂姐又询问他如何处理。
齐景辞望着截图，半晌才开口：让她试试。
堂姐见此就回了句，行吧，具体来不来还要看她。
因为这句话，一下午的课他都没有听进去。
他本以为姜阮这次不会来，没想到她还是来了。
齐景辞眸色沉沉，几秒后他才敛下情绪，转身进入房间。
等到齐景辞的身影瞧不见了，邵文才放下目光。转头看向姜阮，那少女还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邵文打断姜阮的思索，轻轻道：“姜小姐，真是不好意思。”
听见声音，姜阮抬头，正好对上邵文的目光。
面前的女人眼带歉意，笑容却是未减丝毫。
姜阮也回笑着，摆了摆手，示意自己并未放在心上。
邵文见此便招手将阿姨唤来，“张阿姨，你带着姜小姐去二楼吧。”顿了顿她又道：“然后再准备点零食和热牛奶到时候也送上去。”
然后才转向姜阮道：“姜小姐，景辞他平时也不这样，不知道今天突然抽什么风了。可能随他爸，他爸也总这样。”
邵文毫不留情的吐槽，学着齐景辞臭屁的小表情，让姜阮忍不住发笑，原本烦闷的心情瞬间通畅不少。
邵文瞧着姜阮入眼的笑，偷偷道：“姜小姐还不知道吧，这家教还是他自己同意的。十几岁的小屁孩，搞出这场，自以为很帅，你可别放在心上。你看吧，他现在肯定后悔死了，现在他最难堪。”
姜阮听见家教是齐景辞自己同意的，微微愣神。又在后面提及小屁孩时，笑的开心。
邵文瞧见姜阮反应，又见阿姨已经在旁边等着，就说了最后一句话，“姜小姐要是齐景辞这小屁孩再抽风，你就跟我说，我肯定饶不了他。”
姜阮又笑，“谢谢邵太太。”
/
二楼，门未关。
齐景辞在房间里，听见楼下笑声一阵一阵。
虽坐在桌子前，眼前的一切却像是被雾蒙住，一片模糊，只有耳朵可以听见。
齐景辞漫无目的地转着笔，只是不知为何，今天的这笔像是换了一支似得，如何转动都没有平日的手感。
齐景辞在不知道第几次捡起地上的笔后，才终于听见两道脚步声，一前一后的上了楼。
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