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赵承然故作逗趣儿的“妙语连珠”,接连下来的几日卓楹的心情舒解了不少。
只是那人一日不离开南禹,都让卓楹分外忧心,难以真的抒怀。
就在卓楹为此事忧心重重之时,南禹王宫却发生了一件更为糟心的事。
赵穆下朝回府,将此事告知了赵承然,“萱妃娘娘昏迷已有三日,宫中御医统统束手无策,王上震怒已经命人将他们全都关了起来。”
“义父以为如何?”赵承然问。
赵穆心思深重,自是想到了唯一可能,“被人下毒。”
正从廊下走来的卓楹恰巧听到了赵穆此话,她高声问道:“你们要做什么?”
两人回头,一时竟都忘记在赵府还有卓楹这个能随意走动的特例之人,百密一疏。
不过此事她知晓与否无关紧要。
“你莫误会,是萱妃娘娘的事。”赵承然上前一步同卓楹解释道 ,似乎不想令她产生误解。
赵穆也随之颔首,脸上的表情格外凝重,他叹息道:“萱妃从前日昏迷至今,不知因何缘故,她要是再不醒来,御医蜀就没几个活人了。”
卓楹这才明白他们说的事,“你方才说的是,萱妃被人下毒了?”
想到萱妃深得南禹王宠爱,卓楹第一反应便是要加害她的人该不是宫中其他嫉妒她的嫔妃。
“宫中御医用药无数,萱妃还是没有半点醒来的迹象,明日一过,王上定会杀了御医蜀的人。”
脑中闪过一丝回忆,卓楹低声重复着赵穆的话,“昏迷?中毒?无药可救……”她抬眸撇向赵承然,这事听着怎么和她之前发生的一模一样。
赵穆见状,立即与她神思相合,不禁问道:“古兰先知可是想到什么办法?”
萱妃曾在南禹王面前为卓楹遮掩,算是对她有恩,如今只能冒险一试。
“我略懂医术,可进宫替萱妃娘娘瞧上一瞧。”
“那真是太好了。”赵穆正为此事烦心,如今卓楹主动提出为萱妃诊治,真是太好不过了。
待赵穆离开,赵承然才问起卓楹,“若真是魏国所为,你有多少把握能救醒萱妃?”
治病一事从无十拿九稳之说,卓楹摇头:“没有十足把握。”
就像当初魏国下的蛊毒,她连自己都救不了。
“那你为何非要蹚这趟浑水。”赵承然不解。
卓楹坦然,“医者父母心,更何况还有那些即将被问罪的无辜御医。”
她无法见死不救。
赵承然蹙眉,“难道你就没想过,南禹越乱对你而言越有利。”
他知道卓楹一直想要离开,南禹王的宠妃中毒,只要有所指向,很快就能查到魏国头上,到那时岂不是很好的脱身机会。
卓楹想起商十鸢说过的话:“曾经有人告诉过我,国家安宁百姓才能安宁,我不会因为自己想要逃离,就希望南禹陷入动乱之中,让百姓流离失所。”
赵承然久久的注视着卓楹,她的话仿若一记重锤砸了下来,令他没有应对之句。
只是脑海中莫名的涌出一句国破何以为家。
卓楹知道如果不是因为她,魏国的人绝不会大费周章的混进南禹,不管魏国想要什么,她绝不会让他们如愿。
本以有萱妃作保,再也不会踏足南禹王宫,谁料此次竟是自己主动请缨,进入宫门时,卓楹心头有种难以言说的复杂情绪。
世事难料,人有时就是这样被逼着前行,任凭如何也摆脱不了。
去到萱妃的寝殿,南禹王早已在殿内等待多时,听宫女说王上一早就来了,他坐立不安的让人催了一遍又一遍,像是担心卓楹临时变卦不会出现。
没等卓楹行礼,南禹王就急不可耐的摆手免了她的请安,“萱妃的病,就有劳古兰先知了。”
眼下宫里的御医都来瞧过了,无一不是摇头晃脑的说不出救治办法,南禹王只能寄希望在古兰先知身上。
六王子温良同在殿内,只有他自己知道,他们父子如今各怀心事。
萱妃确如赵穆所言,是被人下了毒。
卓楹在她身上并未诊出其他病症,既是中毒,寻常人都知只要找到下毒之人拿到解药,人自会醒来。
卓楹想不明白的是南禹王应该不会如此糊涂,宫内的那些御医也该将此事告诉了他。
南禹王屏退左右,萱妃床榻边只有他与卓楹二人,“本王听说不日前古兰先知曾遭人暗算,不知可有此事。”
卓楹缓缓回头,没有立即回话,因为此时她已经知道,南禹王答应她进宫的真正原因。
南禹王死死的盯着卓楹,并没有放过她脸上的任何神情,他来回踱步,像是垂死之人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看来是真的,是真的。”
“行了,这里没你的事了。”南禹王坐在床边,不再理会卓楹,只是目光一错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