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了,人尽皆知。你以为,她真的需要你的解药?她现在安然的躺在府里,多少人在为她奔走。你在大牢里,如果是在街上,就算把你千刀万剐,只要能问出解药的下落,多少人心甘情愿、不计后果。在他们眼里,你中毒?你死了又有什么关系?你要别人知道你的冤屈,你的冤屈与别人有什么关系?是能让他们升官还是能让他们发财?你能带给他们什么?你什么都给不了,为什么要让他们为你张目?总督大人要你交出解药,不过想做个跟她讨价还价,保你一命的筹码。你惹出天大的祸事,要苏流灿怎么做,要左丘大人怎么做,要金师爷怎么做?季凯为你下了大牢,云涛为你失了酒楼,将军府的上上下下为你隐瞒周全。你是非不分、不知好歹,把别人骂的一无是处。姑娘,你该醒醒,好好骂自己一顿。” 秋凰静静的听着,一会儿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一会儿又觉得他在强词夺理。她伏在草垫子上想了半天,然后灵光一闪,猛的坐起来,道:“秋信,你是将军啊,你的骨头呢?” 秋信一怔。 秋凰继续道:“你整日流连于晚云楼的莺莺燕燕,沉溺于官场的俯首帖耳、奴颜婢膝,早被她们压断了、捧烂了、吹化了。你现在就是个直不起来的太监!” 闻言,秋信“啪”一掌打在她脸上,斥道:“反了你了!” 秋凰猛的扑过去,压在他身上两手左右开弓,在他脸上“啪啪”就是几个嘴巴子。打的秋信脸上热辣辣、疼嘶嘶。秋凰还不肯作罢,压在他身上骂:“我咬过毒蛇、砍过豹子、训过土龙,和猩猩赛过跑,你敢打我,找错人了!”说完,抬手又打。 秋信一把攥住她的手腕,道:“姑娘饶命。” 秋凰不依不饶,挣扎半晌两手还死死攥在秋信手里。于是低下脑袋“咚咚”两声撞向秋信的胸口,把秋信疼的差点吐出两口老血。 秋凰像一头被激怒的小老虎,双眼圆睁、满脸横纹。秋信一看,要糟!忙双手搂住她的腰,把她放在垫子上,然后“刺溜”一声闪到牢房外边,顺手锁上了牢门。 秋凰调转头,冷嗖嗖的骂道:“怂包!” 秋信道:“本将军好话说尽,你不听只能自讨苦吃,是死是活,听天由命了。”说完,转身便走。 秋凰冲过去,喊道:“你回来。” 秋信回头看着她,问:“想通了?” 秋凰道:“我要你履行诺言。” 秋信疑道:“什么诺言?” 秋凰道:“你答应过,要送我进扶光园。” 秋信想了想,恍然大悟,往回走了几步,隔着铁栏杆道:“姑娘,你不会不知道现在是什么身份吧?” 秋凰面不改色,道:“我是清清白白的良民,年方十九、相貌端庄、温柔贤良,是服侍岛主最棒的人选。” 秋信盯着她,嘴角一咧,笑道:“在我面前走过六百多名女子,有三百人十六岁、二百人十五岁、一百人十四岁,十九岁的有一人。上上姿的有三成,中上姿的有四成,中下姿有两成,下下姿的有一人。温柔闲良的有九成,九成人里懂琴棋书画的有九成,懂琴棋书画的九成人里六成家境优渥,三成为大富之家。十个名额,姑娘以为能位列几何?” 秋凰咬了咬唇,道:“我爹是黄泉村的村长,是个了不起的人物。我小时候,他和我说,我这辈子的使命是守护岛主,岛主在,我在。所以,我是注定要进扶光园,注定要陪在岛主身边的人。她们都要经过遴选,我不需要。因为,我天生就属于那里,除了我,没人有资格陪在他身边。” 秋信哭笑不得。但秋凰此时此刻的脸既真诚又虔诚,像个走火入魔的信徒,让他不忍心去揶揄。于是道:“遴选结束了。”然后转身又要走。 秋凰道:“站住!” 秋信驻足,却没回头。 秋凰道:“我知道你想跟我砍价,那就先把我送进扶光园。” 秋信转身走回来,蹲下身子,盯着她问:“你为什么一定要进扶光园?” 秋凰垂了头,迟疑半晌,低声道:“我需要钱。” 秋信道:“我每月给你二十两,留在我府里。” 秋凰摇摇头,道:“我当狗,只当岛主的狗。” 秋信苦笑一声,道:“姑娘,我刚才的话你没听懂吗?我再说明白点,你相貌尚可、性格刁钻,连我府里三等的丫头都不如。把你送进扶光园,我怕连当太监的饭碗都要被人砸了。” 秋凰喊道:“可你答应过我,你是大将军,怎么能说话不算数?” 秋信道:“我是答应过,但你自己也参选了,你输了,愿赌服输。为了每月二两银子,你洋相出尽。就算我不在乎自己的名声,岛主会不在乎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