旬安城中空了的长公主府已宛若监牢。三赤侯孤身一人于府内,内外有皇城军把守,只能进不能出。其随行人员全部充边为苦力。 同日,皇城军满城搜捕。 一封罪书由苍婧递给苍祝,“此女认罪伏法,然有冤要诉,有愿要求,以求陛下公正之法。” 苍祝观罪书良久。 苍婧只想那吏府牢中景。 苍婧问孟伶,“你想不想活命。” 可连想不想活命,孟伶都不敢定个注意。她只道,“我又该如何去活。” “怎么活是你的事,你便问你自己一回吧。”苍婧指着她的心口。 孟伶在面临生死之际,终于想要一博,写下罪书。 黑字于白纸之上,以抒其冤。 苍祝看罢,“这孟家女道两冤,一冤是其父母臣于溧王,献女求荣。一冤死翁主苍南暗通款曲,其心不轨,为溧王谋反谋事,”他十有深意地望着苍婧,“皇姐为何要帮孟伶?” 苍祝同在疑惑,这罪书是孟伶写的,还是苍婧教她这么写的? “本也不想容情于孟伶。可于理,孟伶那官在朝中,身在溧阳的父亲应该先被清算。于情么,她不容我,我容她,就是我胜她。” “皇姐为何要胜她。”苍祝诡望苍婧。 思绪顿时云雾,似绕心头百结。苍婧自问,“怎还说不出由衷?同有几分心虚了?” 苍婧难以作答,反是镇定不足,扭扭捏捏。不像那个决胜千里运筹帷幄之人。 苍祝觉察出什么异状,“很少见皇姐非要胜一个女人,还是一个根本赢不了你的女人。” 苍婧擦了擦额上恼人的汗,“我不想老念着她死了。念着念着,那萧青不也得念着。” 萧青?苍祝听到这个名字,目光一瞟红木柱,顿有坐立难安之态。 苍祝慌神片刻,苍婧不知所然,“陛下怎么神思恍惚。” “没什么,近来事多有点乏?”苍祝假做了番困乏之态,揉了揉眼。 “如今军营皆已动,按萧青所布局,天下可镇。有此罪书,陛下可寻着这两条冤屈,到溧阳行一番事。”苍婧道。 “皇姐所言甚是。朕派人去溧阳,查孟仓曹卖女求荣,溧王亲眷蓄意谋反。到时候蒙归一路兵马随他一同混入,入溧阳王城,看看能否将反贼诛杀。” 罪书目的已到,一切只待部署。 苍祝始终尤若沉思,苍婧又打探问,“那陛下打算如何惩治孟伶?” “皇姐打算要她如何?” 苍婧颇惊,难得苍祝会这么问她。 她便道,“孟伶请于牢内思过。愿抄道经,为那些冤死的将士哀思。” “那就如此吧。”苍祝应允。 “那我回去准备婚事了,明日你们都来喝喜酒。” 今日顺利,苍婧也走得快,不过有番自扰,“奇怪,今天怎么说什么都那么顺利?”她两三步后回头看了看苍祝,苍祝还在揉眼睛。 “不管了,昨夜睡得不好,回去补个觉再说。”苍婧伸着懒腰,懒懒身影就在宫中行步。 而苍祝揉着眼睛,是不敢看那木柱上的窟窿罢了。 萧青冲冠一怒为红颜,昨日比剑留下的痕迹还在。圣泉宫的木柱上多了一个窟窿,那剑还是让十个皇城军联力才拔出。 “吴广仲,把那个窟窿给朕堵上。”苍祝闭着眼令道。 苍婧到府时,阳光已从云端露出全貌,照遍大地。一切昏暗处,都被照破。 管家见苍婧一进门,就来报,“今日大将军兄长来府,大将军带他出门了。大将军说长公主不必担心,他去去就回。” “那正好我睡个回笼觉。” 世事皆已备好,无需操心什么了,苍婧入屋倒头就睡。 后来日头从高变低,虚醒梦离时,她身上多了一拥。 迷迷糊糊睁眼,她就见一双极好看的眼睛。 一场回笼觉睡了个把时辰,她都睡得糊涂了,“你回来了。” 她摸了摸他的额,他低首伏下。 此时高阳照落,萧青趴在床上,抱着苍婧仍透着酸楚。 苍婧清醒了些,“你今日不是和你长兄出门了?” “嗯。”他只应着一声,话不多。 她以为已经哄好他了,怎么感觉还是不太对。 苍婧只想得一点,“你不会是去了旧府?” 萧青手抵着枕,低低道,“今日三赤侯大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