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傅知雪把萧炫的玉佩翻来覆去摸索了好久,最终决定妥帖藏在身上,以防万一哪日小命不保,还能拿出来救急。
翌日一大清早厢房隔壁便传来吵闹声,傅知雪昨夜睡得太迟,这会儿还未睡够,被人打扰了清净,她耐心告罄。
她掀开床帘,呼唤石榴,“石榴——外面何人在喧哗?”
石榴侯在外间,听到傅知雪的叫唤,忙把备好的热水送了进来。
“回奉仪,虞奉仪主仆从万华苑搬了回来,马四去打听了一下,虞奉仪得罪了柳昭训,太子妃娘娘罚虞奉仪誊抄庆阳殿的旧书呢。”
傅知雪听闻虞奉仪又搬了回来,瞌睡虫顿时跑了。
她翻身坐起,“石榴,马四可有打听到具体的事?”
若她没记错,柳昭训是礼部侍郎家的小闺女,为人娴静柔弱,甚少与人结仇,存在感与她不相上下。
也不知虞奉仪如何把人得罪的。
石榴见傅知雪不睡了,快步走至床榻前,伺候她穿衣,“马四未打听清楚,奉仪,可要奴婢找人旁敲侧击问一问?”
傅知雪接过石榴递来的外夹袄穿上,“不用,虞奉仪藏不住话,她既然回来了,不愁没机会。”
被傅知雪算准了,这日午后,虞奉仪摇着扇子过来了。
“哟,还是傅奉仪耐得住寂寞,北苑虽然冷清了些,但甚在清净,没人乱嚼舌根。”
虞奉仪打扮得花枝招展,傅知雪早已穿上了夹袄,虞奉仪还穿着单薄的夏衫,不仅如此,脸上敷了一层厚厚的香粉,双指涂抹得嫣红似血。
傅知雪顺着虞奉仪的话回道:“我倒是羡慕虞奉仪手头宽裕,能去万华苑见识一番。”
虞奉仪一听这话,顿觉欣慰,不枉她来傅知雪这里炫耀。
她一屁股落座到圈椅上,“傅奉仪不必艳羡,万华苑也就那样,人多拥挤,嘈杂不堪,一不小心丢了物件,容易被人冤枉。”
傅知雪听出虞奉仪话里的深意,偏偏不多问,只令虞奉仪吃茶。
虞奉仪一肚子牢骚没处发泄,见傅知雪愚笨,听不出她的话音,颇为扫兴。
虞奉仪不甘心就此罢休,打量屋里的摆设,半就不新的圆桌矮塌,矮塌上铺着的厚毯子都瞧不出原先的光彩。
她笑了笑继续说道:“薛良媛在万华苑吃好的用好的穿好的,太子妃娘娘还特别叮嘱膳房要伺候好薛良媛的膳食,日子过得可比你滋润多了。”
啧,原来阮氏派虞奉仪过来使离间计了。
傅知雪觉得阮氏这一招出得并不高明,萧元祁的一众妾氏明面上和睦相处,私下里勾心斗角,她与薛环充其量也只是明面上交好而已,还谈不上手帕交。
想必薛环那里也有人去离间了。
傅知雪未把虞奉仪的话放在心上,柔声回道:“虞奉仪真会说笑,薛姐姐怀了皇嗣,太子妃娘娘自然要多过问的,否则殿下回来得如何交差?”
“虞奉仪若是羡慕,不妨等殿下回来,在殿下跟前好好伺候,假以时日也能过得舒心惬意。”
一席话可是把虞奉仪刺激得半死,她可算领教了傅知雪的嘴皮子有多厉害,怪不得不讨娘娘喜欢。
东宫一众妾氏人数何其多,若不暗中打点,猴年马月轮到她到殿下眼前冒头?
在傅知雪跟前碰了软钉子,虞奉仪气呼呼地走了。
虞奉仪是个不安分的,傅知雪晚间便收敛了些,到点就寝。
晚膳时石榴还提到过,“虞奉仪身边伺候的梨花昨日在假山旁鬼鬼祟祟的,正好被马四撞见了,马四趁机骂了她一顿。”
傅知雪不担心狗洞会被发现藏在假山里的狗洞隐秘,寻常人找不到,再者萧炫那边肯定有人盯着那狗洞,虞奉仪那边等闲发现不了猫腻。
怕就怕虞奉仪无端生事,在犄角旮旯里撒了诱蛇虫鼠蚁的粉,夜间爬来蛇那得吓死人。
思及此,傅知雪吩咐石榴去前头去求何公公,就说廊下的蚂蚁飞蛾太多,派人来清扫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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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夫人身体抱恙,崔玲儿递牌子向阮菀告假,本以为会被阮菀刁难,未料阮菀允了她一日假,赶在宫门下钥前回到东宫即可。
崔玲儿再厌恶阮菀,表面文章也得做好,特地起早去了朝霞殿叩谢。
阮菀不仅见了她,还额外赏了她一些药膳补品,说了不少场面话,望崔夫人身体早日康健芸芸。
崔玲儿猜不透阮菀的用意,怀揣一肚子疑问回了崔府。
崔夫人月子里落下来的老毛病,一吹风便犯头痛症,崔玲儿出宫回来探望,崔夫人既高兴又担忧,忍不住唠叨崔玲儿,叫她没事别回来,省得被人眼红找茬。
崔玲儿有心想争辩几句,一旁的崔大人连忙朝她打眼色,崔玲儿顿悟,点头如捣蒜配合。
在崔夫人床前尽孝大半日,听闻堂哥回府,崔玲儿起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