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孺子可教,傅知雪生怕自己控制不出来想笑场。
虞奉仪见石榴也模仿她一哭二闹三上吊,霎时气得双眼通红,睚眦欲裂,“你们主仆丧心病狂!还妄想倒打一耙——”
北苑闹的动静太大,前殿洒扫的宫人皆跑了过来。
何公公身边的徒弟小九与虞奉仪有私交,一过来就瞪向石榴,“吵什么吵?谁允许在宫里如此撒泼?!”
石榴见到小九,闹得更凶,“九公公得了眼病就趁早去治!就奴婢一人撒泼了?”
小九被石榴这么一怼,顿时闹得脸红耳赤,他扫了一眼面色冷淡的傅奉仪,又瞅了一眼歪坐在地上哭哭啼啼的虞奉仪,一个头两个大。
小九没空多管闲事,改口劝告她们,“唉哟,虞奉仪,傅奉仪,您二位有事好好说,犯不着吵吵闹闹,这要是传到了朝霞殿那边,那可不得了!”
小九话音刚落,何顺出现在月亮门尽头,察觉这里的闹哄哄,脸色一变,疾步奔了过来。
“怎么了这是?”
小九见到何顺,顿时有了主心骨,忙不迭把看到的先说了一遍。
虞奉仪不撒泼了,从地上爬起来,把脸凑过去,控诉傅知雪的罪行。
“傅奉仪冤枉我,诬赖我唆使身边伺候的梨花去她药罐里下红花,不问青红皂白就扇了我一巴掌,何公公,同住一个屋檐下,我何故要求害傅奉仪?再说了红花可是禁药,梨花从哪去弄那东西?您评评理。”
石榴见缝插针道:“虞奉仪胡诌!明明是你先辱骂我家奉仪在先!”
傅知雪不慌不忙,径直走到何顺面前,主动承认自己动的手。
“何公公,是我打了虞奉仪,我哪怕再无能,家世再无依,也不能任凭虞奉仪如此欺压我,那红花能要了我的命……”
“傅知雪你胡说——”
“我死了不打紧,就怕虞奉仪假借我的手再去害太子妃娘娘——”
傅知雪压根不给虞奉仪插嘴的机会,声情并茂地引出事情原委,说着说着泪盈于睫,弱柳扶风之态,令人心生怜惜。
本就占着貌美出众的优势,且能说会道,引经据典指责虞奉仪不顾昔日一起入府之情谊芸芸。
何顺原本就是孙怀恩的人,石榴往乾宁殿送信,他睁只眼闭只眼。
今日这事,他当然偏向傅知雪,连忙安慰,“傅奉仪快别哭了,今日之事老奴一定如实禀报给太子妃娘娘。”
虞奉仪目瞪口呆,傅知雪不去唱戏可惜了,一副小媳妇被恶婆婆磋磨,受到天大委屈的模样。
“傅知雪,我以前错看你了,原来会咬人的狗不叫说的就是你这种人,哼,我去找娘娘说理,我倒要看看娘娘是否向着你!”
傅知雪抬手用帕子擦了擦眼角,“即使在娘娘面前,我也会据理力争,省得被你二次栽赃!”
虞奉仪脸色一变,“好!那就走着瞧!”管不了那么多,她还记恨着刚才遭受的一巴掌。
说完又觉得不解气,顶着一张凶神恶煞的脸,指着傅知雪等人厉声道:“我一定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你们等着吧!”
傅知雪懒得看她,招手示意石榴马四回去。
纸包不住火,稍晚北苑一众人等全部被叫去了朝霞殿,万华苑那边的人得知消息,也来了朝霞殿旁听。
虞奉仪跪在大殿中央,哭得鼻涕眼泪齐飞,声称她被冤枉了。
傅知雪据理力争,虞奉仪说一句,她驳斥一句。
阮菀被她们二人吵得脑袋瓜子一炸一跳,虞奉仪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一件事都办不好,还好意思跑到她跟前告状。
阮菀指着二人的鼻子大骂道:“牙尖嘴利的东西,来人,给本宫掌嘴!”
宫人出列,扬起手里的板子对准虞奉仪与傅知雪,狠狠扇了下去。
啪地一声脆响,令在座众人心惊肉跳。
虞奉仪挨打情形不清楚,傅知雪咬牙硬生生撑住了惩罚。
宫人力道之大,她被扇得扑倒在地,右脸火辣辣地疼,连带着耳鸣目眩,眼前发黑。
嘴里有了血腥味,她倒吸一口冷气,牙缝间漏风,她憋不住朝地上吐出一口血水,轱辘一声响,掉了一颗牙齿。
眼泪扑簌簌地往下落,止也止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