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那都是举世无双啊!”
魏文帝有些诧异,把手中的茶盏搁在一边,正色:“你一个大男子要轻弩做什么?”
赵承祐知道魏文帝是误会了,稳着心性解释,“我是说,阿耶不如将它作为明日祐儿与诸位兄长赛马时的彩头,若是祐儿赢了,就把她赏赐给李家三娘吧!”
魏文帝自然是瞧出了赵承祐于眼底毫不掩饰的宠溺,爽朗一笑,“好小子,朕允了!”
翌日,天朗气清,惠风和畅。魏文帝与随行的皇眷们坐在地势高处观赏赛马。
锣声一响,众皇子皆策马而出。
赵承祐一马当先,一身利落的劲装,腕上绑着臂缚,头发高高束起,活脱脱的鲜衣怒马少年郎。
其他皇子也不甘落后,有两个意欲同赵承祐争锋的,都被赵承祐压在了后头。
眼瞧着剩最后一圈,快到终点之时,赵承祐猛地一夹马腹,那马不知为何突然扬起前蹄,发了疯一样地乱撞起来。
赵承祐几次想要勒住缰绳,都不得果。
马蹄被马道附近的碎石绊了一下,连着赵承祐一同滚入了不远处的悬崖。
众人大惊,李夫人更是花容失色,整个猎场立时就乱了起来。
后来,魏文帝派了好多人下去找赵承祐,还是没有找到,是真的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李颂月当时年纪小,看着侍卫一遍遍地都没有寻到赵承祐,心里堵的厉害,却又像缺了一块一样,好几天都吃不下去饭。
最终发了一场高热,意识模糊地时候还在唤着“祐郎”。
李夫人也因此备受打击,回了宫就生了一场大病,不久就垂危了。
李夫人行将就木的时候,和魏文帝请求为李颂月赐一门好亲事,莫要让人欺负了。
这个时候,刚立为太子的赵承祁向魏文帝请旨,想要纳李颂月做太子良娣。
魏文帝询问李颂月的意思,李颂月点头同意。
却将名字改做了“徽仪”。
因为“颂月”这个名字太好了,承载了她和赵承祐之间的所有美好,她一点点也不想让它沾上权欲的污尘。
而赵承祐摔下悬崖后被一块巨石挡住了,寻找的人一直没有找得到,这些人里还有赵承祁的心腹,也不曾认真找——毕竟是赵承祁给赵承祐的马的草料里下了药。
但是马是和赵承祐一起摔下去的,死无对证。
赵承祁太怕魏文帝废长立幼了。
那个时候魏文帝的身体已经很不好了,以至于赵承祐的事情还没有查清楚便卧病在榻,由太子赵承祁监国,没过多久,魏文帝驾崩,赵承祁登基,于次年改元建元。
往事就这么一幕幕地流转在她地脑海中。
李徽仪是从梦中惊醒的,她猛地坐起,拥着锦衾大口大口的喘着气,额上渗出密密的汗珠。
守在珠帘外的宫婢芍容听到动静也连忙坐起,隔着帘子小心地问李徽仪,“殿下可是今日伤心操劳过度,用不用奴传太医过来?”
李徽仪拦住了她的动作,转头问:“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申半,”芍容回答,而后又抬起头窥了李徽仪一眼,欲言又止。
李徽仪揉了揉眼睛:“有什么事,但说无妨。”
因着刚刚睡醒的缘故,她的嗓子有些干,连带着声音也有些喑哑。
芍容很知趣地给她递上一盏热茶,“殿下先润润喉咙,”她斟酌了下措辞后,继续道:“是那个叫做珠穗的婢女,不太安分。”
李徽仪只是专心地看着茶水在稍冷的空气里氤氲出来的雾气,并未抬头:“哦?怎么个不安分法?”
芍容说着往后退了两步,低着头,“一直吵着要见您,说,说她手上有曹满秘通柳使君的把柄。”
其实牵扯到前朝的事情,本不该她来说的,但李徽仪问了,她又只好硬着头皮出了声。
李徽仪神色一凛,一双眼尾稍稍上挑的杏眸中似乎能射得出寒锋。
芍容在一旁察言观色,不敢多说一个字。
李徽仪的手指轻轻摩挲着杯壁,唇角一勾:“传沈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