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博超独自呆在车上,看着周围和那天晚上别无二致的景物,心里毛毛的,总觉得会有东西从车底下钻出来。
被自己的脑补吓到,他鼓起勇气下了车,往门口的方向挪过去。
人多壮胆,何况顾云棠还会抓鬼,怎么着也比他一个人呆着强。
结果刚走在云棠后面,就迎来了一次暴击。
堂哥手上的那玩意儿,化成灰他都认识!
“仔细看看,这就是你不务正业、花天酒地的后果。”张致远不顾他崩溃的情绪,树枝轻轻一提,那张皮子便晃晃悠悠地吊在他面前。
张博超死死闭着眼睛,嚎啕着求饶:“哥,你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张致远没再管他,将皮子完整的在地上铺开:“顾小姐,这东西怎么办?”
云棠目光停驻在那张皮子上,皮子展开后呈人形,人脸的部位涂了颜料,柳眉桃腮,浓墨重彩。
她很确定这是从人身上剥下来的一整张皮,而且不属于女鬼生前之物:“报警吧。”
“报警?”张致远十分意外,他还以为大师会用什么玄学手段追踪到幕后凶手。
原来也和普通人一样,遇到事会选择报警。
云棠道:“让警察测DNA,查一下死者的身份。”
她无法从人皮上感应到主人的气息,要么死者已经投胎轮回,要么就是魂飞魄散了。
张致远无视张博超的抗议,将人皮丢进后备箱,启动车子往最近的警局开去。
报完警出来,天色快黑了,他提出送云棠回家。
听云棠报了住处,张致远觉得奇怪。
这家酒店距离顾家只有十五分钟的车程,既然云棠就住在附近,为何不直接回顾家?
他随口问出自己的疑惑。
云棠如实回答道:“酒店比较清净。”
她不去打扰顾家人,顾家也不来找她,相安无事,挺好的。
张致远瞥了她一眼,他跟顾谦是高中兼大学同学,私交甚笃,对顾谦时常操心这个妹妹的事也有所耳闻。
但今天他亲眼所见到的云棠,根本不像是能把顾家搅得天翻地覆的人。
他斟酌了会,觉得有必要替好友缓和兄妹间的感情,便试探着问:“你跟家人关系不好,是什么原因?”
云棠掀眼看过去:“张先生,一样米养百样人,你不能要求每个父母都能真心疼爱自己的孩子,就像你无法要求张博超像你这么洁身自好、年轻有为一样。”
有被内涵到的张博超:“……”
他悲愤捂脸,忏悔道:“我改,我改还不行吗?以后我离每个女人三丈远。”
张致远把人送到酒店大门,看着她解开安全带就要下车,忙叫住她:“顾小姐,能不能跟你求几张平安符?”
云棠:“……”
她的符咒都是在草稿纸上画的,自用可以,送人就显得有点寒碜了。
停下推车门的手,她语气委婉地拒绝道:“你们可以找玄阳道长要,他画符的功力很深。”
张致远却以为这是她的推脱之词,玄阳道长身为京市第一道观玄清观的观主,道行当然高深,但比起云棠在张家露的那一手,还是有所不及。
他放低了姿态,请求道:“请顾小姐体谅小超被鬼吸过阳气,画两张吧,费用不是问题。”
“不是我不画,”云棠叹了口气,实话实说:“我没有朱砂和符纸,一直忘了去买。”
她连安神符都是向玄阳道长借的。
张家兄弟:“……”
* *
顾家。
自从接到张母的电话,徐慧就有些心神不宁。
张母虽然嘴上说找云棠是有事想请教,但徐慧压根不信。
云棠和张家太太就不是一个级别的人,之前也从未有过交集,云棠能帮到张太太什么忙?
她更倾向于云棠做了什么得罪张家,碍于两家的情面,张太太不好说得太直接,这才打电话来提醒她。
徐慧心头憋闷,一连给云棠拨打了四五个电话都是忙音,更让她觉得恼火。
好不容易挨到晚饭,顾父人在国外,顾谦也忙着公司的事不回家,饭桌上只有她和顾瑶、顾禹三人。
见徐慧食不下咽的样子,顾瑶给她盛了碗汤:“妈,您是有什么烦心事吗?”
徐慧原本不打算说,迎着顾瑶关切的目光,心中一软:“今天宏畅科技的张太太给我打电话,说有事要找云棠,我担心云棠又闯祸了。”
顾禹当即皱起眉头:“张家最近不是忙着找大师驱鬼吗?听说他们家儿子快不行了,顾云棠在这个节骨眼上得罪人,那不是找死吗?”
顾瑶好奇地接话:“是不是棠棠开直播间的事?”
徐慧:“什么直播间?”
顾瑶拿起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