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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御酒,在兰台酩酊大醉,睡了一天一夜也没人找到,还是饿醒了自己走回去的。有心人把事情传到御前,陛下就狠狠打了我一顿板子。”

当初那个告密者是薛公主生母身边的心腹,那时候她真的是恨极了薛氏。

“深宫里其实很枯燥,很寂寞,要是学不会饮酒作乐,多半要孤独老死的。宋嫚,我说的正是你这样的人。”真珠把竹剑放在眼前,手指试了试刃,指腹留下一道清晰的印痕,看得宋嫚心惊肉跳。

真珠嘴角一掀,“不如讲个故事给你听吧。”

“知道海陵王世子吧?在春觐时我见过一回,奇丑无比,性情还强横嚣张,对朝廷重臣指手画脚,俱不放在眼里,还老是欺负宫眷,我至今仍清楚地记得,他在陛下的赐宴上……”

海陵王世子点着她的额头,“你不过是罪妃和维候苟且生下的孽障,却恬不知耻地窃居临江尊位。”

言犹在耳,海陵王世子鄙夷放肆的大笑仿佛就飘在耳边。真珠顿了顿,又换上不以为然的表情,“我见他不惯,一脚把他踹到湖里,不料颜陋小子不谙水性,扑腾几下沉到水底去了,差点溺亡,海陵王请陛下做主,陛下当众用剑鞘笞了我的背。那时我年纪不大,心气很高,认为自己在众人面前丢了脸面,就威胁自刎。”

真珠把竹剑放在脖子上比划了一下,眼睛瞪得如铜铃般大小,做出惊恐状,“就像这样。”

君父问她:“你真敢割下去吗?”

众目睽睽下,她吓得大哭,最终以逐出临安作为收场。

转而想起去岁离开临安,君父在她耳边叮嘱,“你羽翼未成,与庞嫣决不能反目。”

所以,她不能不听庞嫣的话,去做自己反感恶心的事。

“大王莫要吓唬小人了。”宋嫚哆嗦着,整个身体匍匐在地上。

真珠嘴角抽搐,弯腰扶起宋嫚,“这都信啊,骗你的。”

“我不会把你如何。”真珠将宽大的袍袖曳到身后,见宋嫚腰间别着的木箫,来了兴致,“用你的木箫奏一曲解解闷吧。”

只要不玩游戏,做什么都好。宋嫚欣喜若狂地拜倒在地,“小人擅《夜话芭蕉》一折。”

得真珠准允,宋嫚摘下木箫,镶口置于唇畔,眉下的长睫轻覆下来。

真珠倚着凭几,阖目聆听。

合着殿外拒霜叶的沙沙脆响,响起的箫声沉醉清幽,好似空灵的山谷中突然吹起一阵清风,风过,声住,万物有灵,意味深长。手指跟着痴缠的音律打起节子,一下下叩击在宋嫚的心扉。

真珠睁开眼,对面的少年睫羽低垂,指节自然而然地抬起,再落下。他有一手形状完美的手,美妙不可方物。

他这样的长相,注定要被人玩弄。

真珠饮下一杯接着一杯,醉意浮上心头。

箫声断了,宋嫚眸光熠熠,望着真珠的方向。

“极好。”有如梦呓地赞叹了一句,不知道是在赞赏他人还是他的箫声。

真珠趴在几上,脸偎着手臂,一只手垂挂在几沿,银觥滚落,砸在地上,水花四溅。

宋嫚哑然。

“你来。”真珠招手。

宋嫚起身过去。

真珠的身体大幅晃了几下,竟是站立不稳。

“大王小心!”宋嫚及时扶住。

真珠偎靠在宋嫚怀中,紧紧环住他的腰,眸中带光,“宋嫚,真是好听的名字。”

酒的甘醇和少女独有的气息萦绕在鼻尖,还未开解人事的少年红了红面。

宋嫚半抱半扶地将真珠送到榻边,服侍她脱履宽衣,真珠睁着眼,抬手掠过宋嫚湿润的鬓角,神情恍惚,但眸光却无比清亮,“害不害怕?你还有机会退下,我可免你一死。”

“大王,您在说什么?”少年吞了吞唾沫,额头渗出密实的冷汗。

“我尚且是完璧身,你要近我身,唯有死路一条。看你震惊的样子,莫非还不知情?”

真珠看着他的眼睛,一本正经道:“这里面的人啊,全都是吃人肉饮人血的恶鬼。你和我都被困在这里,谁也别想出去。”

她天真娇憨的脸看似笑着,却透着一股阴森可怖的气息。

宋嫚怔住,“什、什么?!”

他抬眉凝视,汗水滑进眼眶,眼前模糊一片,身体也终于不受控制地轻晃几下,“咕咚”一声向后栽去,竟昏死过去。

“废物。”真珠用足尖踢了踢已然晕厥的宋嫚,摇摇头,拊掌唤来破阵。

知女莫如母,临江王的一举一动,她在想什么,作弄人时是何表情,庞嫣都再清楚不过。

她选中的那些优僮多半是前一刻欢欣雀跃地进去,后半夜便被内侍扛出去。虽躺在一张榻上,也不做别的,就逼着他们讲故事,但论讲故事的厉害程度,谁都比不过真珠的鬼故事,通常讲到一半,童男们不是吓晕便是告饶,一个个出了含光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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