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席实在难熬,等饭遥遥无期,在一众陌生人里干坐着像个傻瓜。
玩了近两个小时手机,电量掉了一大半,顾宥缦百般聊赖地关了手机道:“姐,我下午还有事,吃完饭就走了。”
“什么事啊?”
“工作室的事。”
顾静姝关心道:“工作虽然重要,但也别太折腾自己了。你都多久没回家了,最近住在哪呀?”
“出差住酒店,有个朋友有套公寓空着,不出差就偶尔住那边。”
“总住在朋友那算什么事呀?缦缦,该要好好规划一下人生的,你这样过一天算一天地混日子总不是个事,什么时候你想买房子了,首付姐姐给你出一半。”
在家人眼里,只要不是正经上班,都算混日子。
她没有反驳,只是怏怏而倦怠地说:“不用,你的钱留着自己家用就好。”
“缦缦,你总这样,把谁都拒绝得远远的,难道姐姐都不值得你依靠?”
顾宥缦沉默无言。
意识到自己的话有些过激了,顾静姝喝了一口茶降了降心火,轻轻揭过适才的质问,“缦缦,在国外妈妈对你好不好?”
顾宥缦点头,“她......挺好的。”
“她的病呢?”
“这么多年了,好多了。”
“妈妈她......”
一句话呼之欲出——妈妈可有曾问起过我?
可她不是十五六岁的孩子了,身为人母,问出来未免太孩子气,话到嘴边,她转了话题,提起了一个有些蒙尘的名字,“你和魏禹成还有联系吗?”
再听到这个名字,顾宥缦手指依然神经质地抖了抖,“早断了,断了很久了。”
“啊。”顾静姝轻轻惊讶了一下。
想起姐姐适才失落的诘问,犹豫片刻,她还是在至亲面前说出了实情,“我不喜欢他,也不算真正在一起过。”
“不喜欢?那当年为什么——?”
“那不是我!”她意识到自己语气太重了,又放低了声音,机械地重复了一遍,“那不是我,也不是魏禹成,没有人信我,或许连魏禹成都不信。”
这句话太复杂,旁观者听了都理不清。
一只温凉的手轻轻握住了她的手背,“缦缦,姐姐信你,我们缦缦做不出那种事,姐姐知道。”
“姐姐只是想说,他当年和你一起退学,追你追到了国外,你不喜欢他,应该要在一开始和他说清楚的。”顾静姝握紧了她的手,温柔而坚定地说,“不过没关系,都过去了,我们缦缦,以后一定会遇到真心喜欢的。”
顾宥缦别过了头,掩饰发烫的眼眶。
她真没用,只是这么几句话,她就轻易原谅了她曾经的袖手旁观。
时间近午,午宴开始了。
厚重的大铜门合上,高高的帷幔窗帘将落地窗遮住,正中间的大吊顶水晶灯灭了,一片昏暗中,抵达的电梯“叮”了一声。
从斜上方打下的一束光照亮了今天的主人公——周家老太太,海云。
跟在老人身边的旁支亲戚都散开了,一个身形颀长的男子扶着老人的手,一个约莫十八九岁的少女走在另一侧,还有一个穿着蓝衬衫和白西装的男人跟在最后,一边走一边向众人抱拳,诙谐的动作引得大家发笑。
隋梦莲低声和顾以宁道:“左边的明嘉你认识的,扶着老太太的是大房长子,周惟深,后面那个是大房的二儿子,周晏川,你要和他们打好关系,知道吗?”
顾以宁皱眉道:“我都多大了,这种事不用你教我也知道。”
周老太太顺着红毯走到了他们这桌旁边。
顾立峰回头朝顾以宁使了个眼色。
顾以宁上前一步,站在他们这一桌最前面,摆出了标志性的笑容,甜甜道:“周奶奶!”
没计较她的称呼,海云待她很是宽容,伸手道:“以宁,来。”
顾以宁走上了红毯,先牵住海云的手,又抱住她手臂,将周明嘉都挤到了身后去,她笑弯了眼,“奶奶,祝您日月昌明,松鹤长春!”
“哎呦,乖囡囡!”
海云看向周惟深,拍了拍他的手。
读懂了她的意思,周惟深从怀里拿出了一个厚实的红包,海云又将红包转交到了顾以宁手上。
她这一举动,是在众人面前承认了顾以宁的身份,意在告诉宾客,以后她顾以宁就是半个周家人了。
顾立峰和隋梦莲笑得嘴角都咧快到后脑勺了。顾立峰上前一步,亲近道:“老太太,您太宠着我们以宁了,她都这么大了,该给您包红包了才是。”
海云不在意这些,一撇掌说:“还没成家,那就是孩子,以后你们夫妇多带她来我们周家走动。”
“那是肯定的。以宁,还不谢谢奶奶?”
“谢谢奶奶,还有……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