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简陋，又是全方位的科技。
意暖合上右眼，不经意的转动着眼球，像是对隐形眼镜过敏，直播间出现在右眼。
单眼操控直播间，意暖需要保留一只眼睛时刻检测现实。
直播间的弹幕一条又一条的，稀稀拉拉，意暖有些错愕，但也觉得算是有了点人气。
直播间弹幕多数都是在不明不白的说意暖聪明，言辞略微有些怪异。
【监管5696（认证V）：新手过关不建议尝试。】
【科幻world/谜：这孩子不像纯新手，有人看前期直播了吗？】
【初级考核者编号566X：我真的觉得一定是bug！！！可不可以引荐？】
【爱猫12138：心理抚慰中心就开始保底，确实少见。】
【游客88888888：这位出场好快，还是老套路。】
……
直播间的观众对她的行为判定，竟然是——新手保底？意暖看着面前格外正经的电脑设备，又回忆着之前的阴暗房间，隐约有了些计较。
她不一定要回去了。
【观看人数：126（无演绎阶-暂无排位）】
观看人数跳跃到了三位数，意暖收回视线，简要的扫了眼后台消息——消息增加了约莫五六条。
除了来询问【bug】的信息外，那位【监管5696（认证V）】的消息的确值得研究。
【监管5696（认证V）：没有提前和学校报备吗？你的私人指导老师是谁？我的工号是chengyu@uni。】
看着像是来自现实世界学校的，意暖觉得这和她的记忆有关。
她对于这一切的适应过于快速了。
林主治那边的响动打断了意暖的思绪，她侧身的同时发出矮凳的磨蹭声音。
“方便说你的工作吗？”林主治将预诊报告放在一旁，她面上温和，让人不起防备，亲和力展现无遗。
意暖暂且将直播间放在一旁，她微微垂下眸，听力全神贯注，视线停留在屏幕上。
“当然。”云小壮回着话，“我来自信安市的高级演绎学院。”
她的气息平稳，只是嗓音遮盖了这一点。
接受过正规的声乐教学，也有可能是娱乐方面的配音工作。
“我的专业是戏剧与生活实践，现在大学四年级。”云小壮在说出这些的时候毫不胆怯，姿态自然。
像是演练过千次百次。
“你的需求是区分人格？”林主治说这话的时候也在简单的记录着，但电脑屏幕上却是空白得过分，“为什么要区分人格？”
【需求指向性强，和意愿不匹配（演绎？）/生活需求，诊断判定结果待定。】
这一系列的记录都没有瞒着意暖，正大光明的摆在她面前。
心理抚慰中心能够决定对人格的分裂？扮演世界的规章制度的确不是现实世界可以理解的。
至少从意暖残缺的印象里，这样的需求不在现实世界里被允许。
“为了我的生活，我的工作和生活需要分离。”云小壮没有回避，她坦白的抬起手，将衣袖拉了起来。
胳膊粗糙而干燥，表层即将脱落的皮肤都透着白，长期劳作带来了不可泯灭的身体反应。
“我们这里是心理抚慰中心。”林主治仅看了一眼，便收回视线，她极快的打下了新的记录。
【诊断结果：通过（人格问题已经导致躯体化表现）。】
“我还需要一份心理诊断报告，申请身体重塑。”云小壮笑了笑，真正平和的笑，她露出了来到这个诊室以来的第一个平静表情。
“好。”林主治彻底终止了诊断报告。
现在已经不属于医生和患者之间的沟通了，云小壮也知道这一点，她眨了眨眼睛，浑身气势变化。
那双黑色的眼珠突兀的落在了桌后的林意暖身上。
“俺听说心理抚慰中心来了批娃，这回可是真见着了。”云小壮没笑出来，但处处都是笑意。
朴实而令人觉得不适，那种干净的挣扎。
是因为人格混乱？还是因为实习生扮演？
意暖微笑着点了点头，像是什么都没看出来，如此明显的怪异。
她没有开口。
“嗯，这是跟着我的实习生。”林主治不见怪，只是简单的搭理了句。
她打开了最下方的补充说明。
【补充：人格混乱，疑似危险，建议分离。】
鼠标移动，确定键被利落的点击。
打印机的声音滋滋的，声音频率极其有规律的传来，A4的白纸稳稳落在桌板上，碳素的气息清晰入鼻。
意暖看着那张诊断单被交给云小壮——这样的规章程序确实是极好的，单一顺序，个人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