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备几样食材:蒸糕、熏鱼和腊肠。林舅舅的林记腊肠店远近闻名,不少老头老头打电话,指定他家送货,是以年前忙得没停过。
阮杰放寒假,父母没空陪他玩,便坐舅舅的送货面包车到处跑,就当在明市旅游。
下午送完订单,舅舅送他回家。一下车,阮杰就看到晒衣杆旁趴着的萨摩耶。他见过这条狗很多次,但爸妈平日严厉警告不准碰狗,说那条狗有病。
阮杰心说,看起来挺乖的,没病啊。
他壮胆上前,摸摸萨摩耶耷拉疲惫的脑袋。萨摩耶陪温宁安购物一天,累得不想动,敷衍地蹭了下阮杰手掌心。
毛茸茸的触感,阮杰心花怒放,想和大狗进一步接触,无奈大狗好像不爱理他。阮杰思索一番,猜测可能是因为它被项圈牵绊。左右望望,没人注意,他解开绳索。
“小杰,来拿腊肠。”
林舅舅的面包车,是辆微型双开门新能源货车,货箱与驾驶室分隔开。车厢里全是新鲜灌制风干的腊肠,林舅舅取下几根,打算送给阮家。
“哎哟,你手上沾到狗毛了,我给拿进去吧。”
林舅舅没关货箱门,进楼送腊肠,阮杰小尾巴一样跟在后面。林舅舅赶着回家吃小年夜饭,送完没耽搁就出来,关门开走面包车。
阮杰在家磨蹭了会儿,偷偷溜出去想和萨摩耶玩,却只看到空荡荡的狗绳。他的心重重漏跳一拍,喊了两声“汪汪”,无狗回应。
“伊布——”
楼上有道年轻女声,阮杰认出,这是大狗的主人——那位住顶楼的漂亮姐姐。
完了完了!
他害怕担事儿,脚底抹油跑回屋,砰得合上铁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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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宁安暂时没空和他算账,“你舅舅把面包车开去哪里了?”
阮杰妈妈听出儿子闯祸,赶紧给林家打电话,对方估计在忙,没接到,她便把林舅舅在城郊的住址给了温宁安。
路虎在欢腾热闹的小年夜,从市区开往城郊。
温宁安坐过几回秦昭序的车,唯一的感觉就是“稳”,都说开车习惯能体现出一个人的性格,她原以为秦昭序就是那种四平八稳的男人。
可当下开这么猛算怎么回事?
过年期间,明市起码少一半人口,高架和地面路畅通无阻。秦昭序只花了导航三分之二时间,就到达近郊林舅舅的住处。
“啊?姐,你说什么白色的狗?我不知道啊。”林舅舅手机搁在卧室充电,刚拔掉,就看到姐姐打来好几通电话,“你等等啊,好像有人敲门,应该就是你说的那两位。”
林舅舅的住宅是买的,拆迁小区的两室一厅。虽远离市中心,但面积大,还附赠车位。只是车位离得比较远,他带温宁安和秦昭序走到面包车旁——
“吧唧,吧唧吧唧。”后备箱好像有吃东西的声音。
林舅舅解锁车辆,打开后备箱门,自动感应灯亮,正在津津有味啃腊肠的伊布抬起头。
温宁安:......
这条傻狗!她要把它逐出家门!!
“卧槽,这些货是客人定的!”林舅舅双手抱头要疯掉。
伊布咀嚼速度肉眼可见变慢,在温宁安冷若冰霜的表情下,不舍地望了眼还没吃完的香肠,磨磨蹭蹭走到货箱边缘,看看温宁安,又看看半米高的地面,暗示她,抱它下来。
温宁安真想骂狗,“要么跳下来,要么今晚别回家。”
萨摩耶见好就收,不乱撒娇,拖着超标的体重,灵活跳到地面。
秦昭序越看这条狗越有意思,真成精了,回头好好同它处关系。伊布毁了一车腊肠,秦昭序问林舅舅,腊肠多少钱。
温宁安阻止秦昭序拿手机付钱的动作,“不用,我自己来。”
林舅舅一挥手,“我姐都跟我讲了,是我外甥惹出的事儿,大家都有错,不用你们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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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昭序的车停在林舅舅楼下,回程路,他与温宁安并肩而行,大衣袖子时不时地轻擦碰触。
伊布看出温宁安气得不轻,自觉不去触霉头,离他们两米远。
温宁安除却恼怒,其实还有点尴尬。因为伊布的乌龙,在秦昭序面前一再失态,还在人聚餐中途打电话。
想到聚餐,她后知后觉肚子饿。
为了找伊布,根本没空吃晚饭,肚子在这时应景地小声抗议。被秦昭序听见,他笑问:“饿了?”
温宁安:......
“等会儿回家下碗面,今天点外卖可能没人配送。”
“我住的地方离这儿不远,”秦昭序再一次牵起她的手,认真提议,“到我家吃点东西?”
无缘无故去人家里吃饭不合适,温宁安刚想拒绝,就听秦昭序说:“我正好也有点饿,带上伊布,陪我吃一顿吧,就当今晚找狗的答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