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许之脉吃饱喝醉,起身道:“我吃完了,先出去,你们要一起吗?”但想了想神君应该对探案是没什么兴趣的,贴心道:“要不等我将这案子解决后,咱们再汇合出发?”
祁涂长时间不在,困惑道:“你去忙什么事儿?”
“我还要去寻钱世文寻办法。”
“是和钱有关?”弋忘欢还记得她昨日提及的事情。
祁涂道:“还以为什么呢?!钱这东西,我不是说了,不必在意。”
“不。”许之脉道,“不是一般有钱的那种。”
怎么讲呢?
“得,得有很吸引人的钱,一箱一箱,一摞一摞的那种。”许之脉双手比了个山的形状。
弋忘欢也不傻,“为了与钱府攀谈?”
许之脉点头。
弋忘欢道:“去翼望山。”
祁涂“啊”得尾音上扬,“讙神君,我们才从那来的?!”
弋忘欢只歪头看一眼许之脉,高高的发尾顺着掉落到侧边的肩膀,“尽快破案。”
许之脉重重点了点头。
一瞬间,光是瀑布,是河流,是流动,是静止。
还来不及再感受,许之脉已经来到一坐高山之上。
满眼的金玉珠宝,每一寸土地上,长的不是草木,而是翡翠玛瑙,金银美玉。
光记着神兽了,忘了每座山上的草木矿石,此时此刻出现在眼前了,许之脉才回忆起来,书里面对翼望山的描写是“无草木,多金玉”。
眼见为实。
受教了。是她格局小了。
见着满眼闪光珍宝,许之脉喉头动了动,气息凝住半晌,她由衷承认自己之前的浅薄,“财主,是我有眼无珠了。”
祁涂拿起一块墙砖大小的金块,“这个,如何?”
金光闪闪。
这是真实存在在世上的金块吗?
“对我可能有用,对他们,是不是得再特别些?”许之脉道,“也不能挂在腰上炫出来,他们得一眼就看到我有钱。”
试着想了想,画面过于喜剧。
“这些玩意儿有用?”弋忘欢道,“我虽是有见到你们常用此物交易,但说到底,多了又如何?”
祁涂抢答道:“那就是有钱和没钱的区别啊。”
“二者有何不同。便是吃穿用度都高人一等又如何,到底不过被埋在土里罢了。”
装富实在累人。
顶着近十斤重的金头饰,许之脉觉得自己脖子都要断了。
但显然见,这头饰几乎吸引了花朝节上几乎所有人的目光,效果颇佳。
一众来往的人群之中,钱世文隐蔽地指道:“她便是郭词隐。”
郭词隐无疑是美丽的,端雅静谧,好似一幅古画,却总觉若有似无间,带了些浓云压眉的愁苦的怨气。
仔细凝神一看,又确确实实是没有的。
许之脉揉了下眼睛,想必是自己没休息好。
那是传统的美,美的没有一丝偏离,众人来,众人都说美,也就如此了,可终究不够刺激,不够……真实?
许之脉本就不习惯穿金戴银地走,如今知道谁是郭词隐,注意力也全分散了去,时不时余光瞟去,这移动速度和树懒相比,怕也差不了多少。
弋忘欢本走在前面,不知怎的停了下来。
直到许之脉慢吞吞走到他身侧,好奇问道:“可是发现了什么?”
“什么也没发现,你走的太艰难了。”弋忘欢垂眼看着她头顶金灿灿的饰物,“要是再踉跄几次,你的头怕不是都快断了。”
许之脉哭丧着脸,“我也不想啊,实在是不习惯。”
“何必折磨自己?”弋忘欢不解。
“不行,至少得坚持走到郭词隐前面。”许之脉咬牙坚持。
正说着,钱世文已然将郭词隐带到了她跟前,很是有礼地介绍道:“这位是净县的许小姐。”
“净县?”这地方郭词隐从没听过,但上下看许之脉一身富贵穿着,也不疑有他,开口便是称赞,“许小姐一看便是娇养的富贵小姐,花容月貌得很。”
这夸人夸的,睁着眼睛说瞎话吧。除了这今日假装一下,前十几年是一天也没当过有钱人,怎么就“一看便是”了?
许之脉只好不算自然的回了一个“富贵小姐”的微笑。
郭词隐很是温和道:“听世文提,许小姐是他的朋友,若有招待不周之处,你尽管提,我们钱府定会细心关照你的。”顿了顿,又看向弋忘欢,“世文,这位公子与许小姐……?”
可惜钱世文也不清楚,“他……”
许之脉赶紧道:“是我远亲,姓弋。”
“原是弋公子。”郭词隐很是端庄地微微笑了一笑,“你们二人,可真是金童玉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