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会如此真切?
她伸出一双漂亮的小手看,没有蓄甲,身下的被褥也不是入睡之前的那床,再看周围环境,也不是熟悉的宅子啊……
元瑶彻底懵了,而身下传来的痛感让她意识到昨晚发生了什么,她有些娇气,白嫩的皮肤一碰就会留印,这会儿早已是满身指痕,元瑶气的咬了咬牙,裹了中衣也艰难爬起身来……
陈旧却十分干净的小屋,简朴却又十分眼熟的木头家具……
元瑶睁大了眼,视线停留在了梳妆台旁的樟木箱子!
这不是她的嫁妆么!
当年进京路上被商队弄丢了,她心疼了好久!
江颂安此时已经从盥室出来了,穿好了外袍束好了发,全然看不出昨晚的孟浪,他看向元瑶皱了皱眉:“外面下了雪,快穿上鞋袜!”
元瑶转身愣愣的看着他,江颂安见她不动,无奈地去给她取,床头一只绣鞋朝东,一只翻倒着朝西,可见昨晚两人多么激烈。
江颂安感觉自己下腹又隐隐发紧但不敢声张,拿了绣鞋就去给她套,只是他动作粗笨,刚捏上元瑶的脚踝就听见她嘶了一声,元瑶皱着眉下意识就踢了他一下,原本是想让他走开,殊不知这般暧昧又调.情的动作瞬间就让江颂安眼眸暗了下来。
他猛地起身将人抱住,重新圧回了帐内,直觉告诉他瑶娘今日似乎也不大对,但他离家一个月哪里会多想,只想趁着过年休沐的机会好好与她亲热个够。
正在江颂安去亲她脖颈时,元瑶终于开了口:“江颂安?”
江颂安停下动作去看她:“嗯?”
“怎么了?”江颂安意识到她有些奇怪。
元瑶颤巍巍地伸出手抚了抚他的脸:“真的是你……”
江颂安:“……?”
江颂安正想开口问什么,元瑶忽然崩溃般扑到了她怀里,这一哭可不是晚上那娇滴滴的掉眼泪,而是如同一个还未长大的孩童丢了心爱的糖,嚎啕起来。
江颂安彻底愣住。
元瑶的确哭的大声,她恨不得将这三年的委屈全都哭出来。
“死鬼!”
她不仅哭,还一面哭一面骂。
即便这三年她不愿承认,但再掩盖,有些东西也是真的。
她气死江颂安了!
当年说走就走,一句话也没带回来!从前与她说的什么照顾她一辈子全是假话!
外人都道她厉害有本事,从县城到府城再到京城,谁又知道她吃了多少苦?!
要是江颂安还在,即便夫妻吵吵闹闹,她总归也是有个依靠,但这个男人倒好,说走就走。那和抛弃了她有什么区别?!
元瑶哭得极伤心极伤心,她从来没察觉过自己那么伤心,江颂安胸口的衣襟都被她打湿了。
而江颂安此时也完全不敢动,他浑身僵硬神色古怪,成亲快三个月了……她还是头一次主动抱他。
这让江颂安无所适从。
就在江颂安准备问个究竟时,门外忽然传来了一个稚嫩的女声。
“大姐、姐夫!”
元瑶一愣,神色震惊地抬头。
这是阿霜的声音。
“阿霜来了,先别哭了。”
江颂安低声道,还用拇指擦了擦她的眼泪。
元瑶傻乎乎点头,就见江颂安起身去开了门。
“姐夫!今天院子里有只母鸡下了两个蛋!你前天抓的蚂蚱真有用!我来问问你和阿姐吃水煮蛋还是煎鸡蛋!”
江颂安道:“煎鸡蛋吧,厨房柜子里有一瓶新油,就做鸡蛋就行,一会儿我上街去买豆浆。”
“好!”元霜开心地应了。
直至此刻,元瑶总算彻彻底底地反应过来。
这个屋子、这些家具、还有外头妹妹们的笑声,以及正关上门朝她走过来的江颂安。
这些无一不再告诉她。
她竟然回到了四年前!
全家此刻正在神木镇的日子!
元霜还没出嫁,她才十六,而江颂安也还没死,他正大喇喇地站在自己面前,古怪探究地看着她,元瑶自从晨起便未梳妆打扮,此时还穿着中衣,脖颈上都是红色暧昧的印记。
江颂安眼里全是熟悉的□□,这是元瑶从前最害怕的眼神,但现在,她脸一红,忍不住就朝江颂安扔了个枕头。
“别看了!”
她咬牙切齿,再见这个男人她还是有些恼怒,可这恼怒中又夹杂着一股子说不出的心安,以及,连她都未曾察觉的淡淡情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