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祖孙两人听得干脆。甄寻骑于马上,亦是知晓魏乔两家之仇,不敢插手于此事。只听魏梁道:“小舅爷稍作歇息,只待我等弟兄拿了那乔女首级,回了宗庙祭拜主公父兄,此乃另一喜,大仇得报,双喜临门,此乃大吉也。”
甄寻但听暗叫不好,恐耽搁了自家阿姐的好事:“魏将军此番是迎我阿姐为亲,亲事见刀沾血,非吉兆也。”
甄七也预下车,哪知被刘太夫人拦住,叫其噤声。自己掀开了帘子:“魏将军,可否听老身一言?”
魏梁侧身,不下马:“太夫人言。”
刘太夫人望着前方迎亲之队道:“自古秦晋之姻乃是天地常理,人伦之道,不可轻而断之。乔氏一族出尔反尔,令魏家惨遭不测一事,老身亦有耳闻。但男儿顶天立地,大丈夫当于沙场上一决生死方为当世之正道,何苦为难一无羁之弱女子?若传出去,天下所为不耻,燕侯之名污也,我那老姐妹若在此,也定不会见如今这场面。”
文史官原被魏梁吓得哆嗦要逃,只听那老人家做了声,开口道:“是也,军爷,常言道,大丈夫何须为难弱女子也?今日你我两家皆是喜事,不若就此别过,行个方便?”
魏梁思索良久,终是收了剑:“今日看在太夫人面子上放你们一马,他日战场上你我两家相见,我必誓杀汝,灭乔族,报大仇!!”
“将军所说在理。”
乔家马车上下来一位美妇,虽不及甄氏之美,但在世上亦是绝无仅有:“妾乃小乔,我乔氏一族对不住魏家,今日之事,全当目盲所致。珠珠,今日一别,往后相见,勿要顾念姊妹之情,你为魏家妇,我为刘家妇,当是矣!燕侯夫人万福。”
甄七,单名一个“觅”字,小字骊珠,亲近之人唤作“七娘子”或“珠珠”。小乔这般唤自己,正如自己唤其“蛮蛮”一般。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她亦是掀开了车帘:“蛮蛮此嫁,当珍重矣,琅琊世子妃万福。”
等待小乔上了车,两队有意避开彼此,硬是魏家车队先行了此道。
甄七的泪终是在此刻落下了:“祖母,这无端的宿仇,就落在了我们身上……”
刘太夫人宽慰道:“这就是两姓之好,两家之命在了一块儿,挪也挪不开。祖母先前拦着你,就是怕你出了风头魏将军禀报燕侯,日后你夹着乔家难以在魏家立足。今日你与小乔诀别,日后难以再见,除非魏乔两家消弭了这仇恨……只怕是难啊。罢了,你只管过好自己的日子,做个糊涂人也难得。”
只此一段后,一路上平静如水,又行了三日,终是到了渔阳之地。甄氏一族婚车从城门口徐徐而入。两侧百姓夹道而来,见是魏梁将军带路,觉得亲切,有些大胆的问道:“魏将军,这车中所乘,可是君侯之妇?娶得是哪家的闺女啊?”
魏梁见所围人群加近,只得道:“诸位,梁身后之车,乃是主公未来之妇,主公与甄氏结秦晋之好,乃我魏家一大喜事,烦请诸位让个道,梁欲送亲家与梁信宫。”
“恭喜君侯!”
“君侯大喜啊!”
“苍天保佑魏家终有女君!”
“只待君侯归啊!”
北地之民与南方之民大有不同,平日里可见不到徐州之民如此大放情怀,甄七甚觉着好奇,便在刘太夫人准许后掀开了车帘,只待望去。
“快看新妇!那便是未来的君侯夫人!”
“真真好看啊!”
“君侯大有福分啊!”
“莫当真是天仙子?”
甄七当即放下了帘子,扑进了刘太夫人怀中,她还未曾见过如此热情之民,还不如不掀开看了。
刘太夫人放声而笑:“这就受不住了?往后这些民众可是要你君侯夫人所庇护呢。”
待脸上之热褪去后,甄七从刘太夫人怀中起身:“七娘子记住了。”
也便是在此刻,甄氏一族下榻的梁信宫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