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多些智慧,则也是劭儿的福分。有这样的心便好。起来吧。”
朱夫人面上雀跃,亲手端来托盘,小心地道:“儿媳多有拿不出手之处,只能亲手为婆母煮了汤羹龙须面,中山出龙须面。家乡味道许对胃口。婆母吃吃看,合不合胃口。若好,下回我多做些。若不好,与媳妇说,媳妇改进。”
碗盏里,清汤还冒着热气。汤里卧了一小束面。细若龙须,根根相连。配上嫩芽青芦,看着十分可口。
当着汤碗中的香味飘至甄七跟前时,甄七皱眉,再仔细嗅了嗅,忙起身,来到朱夫人跟前:“婆母待祖母尚有此孝心,儿媳自是该向婆母看齐,且先听说婆母痊愈了,可否让儿媳诊治一番,儿媳好放心。”
朱夫人朝着徐太夫人献殷勤,现被甄七打断,本是不悦,但徐太夫人在上,甄七之言行自是好意一片,不得已,只得将碗暂时放置在一旁,伸出手,准备把脉。
哪知道,甄七伸过来的手并非是向着朱夫人的脉搏,而是这碗。朱夫人怒道:“你这是何意?此前行为已是无礼,甄家便是如此教导女儿的?!”
徐太夫人亦是震惊,她自觉得了解这个孙媳妇,不是这般莽撞之人:“孙媳,你这倒是如何?”
甄七只是低首歉意:“请祖母、婆母恕罪。”说着她将这汤匙舀起一点汤,朝着徐太夫人一旁的鱼缸里,只那一勺子汤在鱼缸里化开,须臾,这一缸的鱼都翻起了肚子。
徐太夫人与朱夫人皆是一惊。徐太夫人那独眼怒目圆睁,死死盯着这翻了肚子的鱼,,朱夫人更是吓得魂不附体,连连否认:“不会的,不会是这样的,怎么会有毒呢?!”随后更是直接磕头恕罪:“婆母,婆母恕罪!真的不是儿媳!您要信我啊,我怎会有这个胆子来毒害您呢?!婆母……”
徐太夫人深吸一口气,怒道:“别说了!我知晓非你,你没这个胆子也没这个聪慧!孙媳妇,你如何看?”
看着这一缸被毒死的鱼,甄七真的庆幸自己拦下了这一碗汤,心里有种劫后余生之感:“方才婆母送来汤药时,闻着这味儿孙媳便已经觉得不对劲了。孙媳手笨,虽不善庖厨,但也随着出身中山国的祖母煮过这龙须面。龙须面若是添了些风味,也绝不可能有股子苦香味,我当时便疑着是番木子。”
“何为番木子?”徐太夫人问道。
甄七答道:“番木子是一种草药,本是一味性温的良药,可用于治病救人。可若是大量添加便有骨子苦香味。可是若是大量添加,便是致命的毒药,食用者最初出现头痛、头晕、烦躁等症状,后来便会呼吸加重,瞳孔缩小、胸部胀闷、呼吸不畅,全身发紧,看样子像是普通的病症,长久不治,便是致命!”
听着甄七的一番话,朱夫人本就惨白的脸色是越发没了血色,只觉得这寒冬腊月的,这北屋虽然有了火炉子,这屋子也只有婆媳三人,但却像是冰窖一般的冷:“怎,怎么会……”
甄七这才转过身来:“婆母,媳妇信你是无辜的,你且好好想着,从烧水开始,这碗面还经过何人手?务必想想,媳妇好为婆母还这一身清白。”
朱氏仿佛突然想了什么,慌忙道:“这面不是我做的!面里的毒更不是我下的!是姜媪叫我端面来给婆母吃的!快把姜媪叫过来!她一定知道!她能为我作证!”
姜媪?
这姜媪甄七是见过的,是朱夫人身边最为亲近的女侍,就像是秋霜之于她:“婆母,你且在这北屋多留些时候,姜媪媳妇这便叫人拿了捆起来。”
“我不知晓啊,我不知晓,我待她不薄啊,她为何要如此害我?!”朱氏怕极了,她本就怕徐太夫人,如今被这独眼给盯着,她越发是怕极了。
徐太夫人厉声道:“朱氏,你且冷静,莫要大吵大闹!孙媳妇说得对,先将那姜媪拿来便是,后面如何一一拷问便是。”
若不是甄七在一旁扶着朱夫人,她早就一头栽倒在地上抽搐不止了。
徐太夫人道:“问,不仅要问,更要深究!”
这姜媪定不是那幕后主使,她且要看看,是谁想把她这老太婆先送去黄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