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冶岐带着初月来到一座僻静的殿阁中,松开她的手,抱拳向等候在殿外的一位锦衣女子行礼,“卫夫人。”初月意识到自己将要和公冶岐分开,果不其然,他单膝跪地,蹲下身子,与初月平齐,叮嘱她道:
“王宫不如山野,你以后一定要注意礼仪。君上在大殿与朝臣议事,他有空了会来见你。这是掌管后宫的卫夫人,她会安顿你的。”
初月想了一下,几日相处,自己与公冶岐的交流并不多,他只是奉王命而来,今日转身离开,也许明日就会忘记自己。
她伸手拉住公冶岐的衣袖,公冶岐不解,还是耐心问道:“怎么了?”初月注视着公冶岐的眼睛,“你以后有空可不可以来看我啊?”
“为什么?”公冶岐不解。
“因为我喜欢你啊!”初月说的诚恳,惹得一旁的卫夫人嗤的一声笑了出来,“没想到岐弟还挺招小孩子喜欢的。”公冶岐羞涩的垂首一笑,伸手摸了摸她的头,“你乖乖听话,我有空会来找你玩的!”
公冶岐一副哄小孩子的口吻,初月语塞,松开了手。
目睹公冶岐的身影消失在殿前开阔地带,卫夫人爱怜的拉起初月的手,将她带入阁中,温柔的为初月介绍着殿阁中的一切,“我是君上的卫夫人,这座阁子是君上特意为你建造的,叫云间阁。你以后就住在这里,有什么缺的,你都同我说。”
卫夫人又叫来服侍初月的宫女,“她叫冬至,以后就由她来照顾你。”
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女子走了出来,对着卫夫人行礼,卫夫人让她起来,指着初月对冬至说,“以后你负责照顾这位女公子,不得有任何闪失,知道了吗?”
冬至答道:“是!夫人!奴婢一定好好照顾女公子。”
女公子?初月看向卫夫人,她不知初月身份,以为初月是公冶政的女儿。
初月想起,渝文王公冶政终生没有立后,他的后妃也不太可考,留在史册上具体可知的只有一个宠妃褚妃,她为公冶政生下了次子公冶央。公冶政只有两子,次子生母可知,但他的长子公冶常,却不知身世。
据后人推测,应该是卫国公主,或者是卫国出身。卫国此时还是个大国,国力强盛,公冶政继位得到过卫国的支持,执政之初,也奉行与卫国交好的政策。
“你为什么一直盯着我看?”卫夫人也注意到了初月的目光,常年在后宫生存的她不由得警惕起来,面上虽还保持着得体的微笑,眼眸却已充满防备。
初月连忙解释道,“我没有恶意!”
“怎么了?”恰逢公冶政来看初月,刚进阁中,就见到初月正盯着卫夫人发呆,而卫夫人则一脸警惕的望着初月。
卫夫人抢先一步,伸手挽住公冶政的手,笑意吟吟道,“没事,只是女公子没见过妾,一时陌生罢了。”
“女公子?”公冶政狐疑的皱眉,“什么女公子?”
只有诸侯之女才能被称之为女公子,公冶政看看卫夫人,又看看初月,知道是卫夫人误会了,“她可不是什么女公子,是巫咸族巫女。”
“巫女?”卫夫人不解。
公冶政并未同卫夫人解释,走到初月面前,“这殿阁可还满意?”
人靠衣装,此时的公冶政已经不复半年前的衣衫褴褛,取而代之锦衣华服,玉冠束发,翩然一个贵族君子。初月见了,不免又笑出那口漏风的牙,“君上,你果然信守承诺来接我了!”
公冶政也笑,“君子一诺千斤重。”
卫夫人见到公冶政,没有心思再管初月,很快就将公冶政缠走。卫夫人很漂亮,英雄难过美人关,云间阁中只留下初月和冬至主仆二人。
初月望着淳朴的冬至勉强一笑,“我在哪里休息?”
连着几日的舟车劳顿,初月上下眼皮直打架,冬至领着她进了内室,为她铺好床,她一头扎进柔软的床铺之中,不消片刻,便进入了梦乡。她一觉睡到了下午,起床后,饥肠辘辘,冬至为初月准备好饭菜,她一顿狼吞虎咽,久违的饱腹感,令人感到无比幸福。
酒足饭饱,初月不由得开始思考怎么给自己搞点业绩,她不是理科生,高中选读文科就是因为理科学不懂,不会制玻璃、造肥皂,也不会搓武器整炮弹。
科技兴邦这条路她是走不了了,为了不被公冶政当成废物赶走,初月只能想办法另谋出路,证明自己的价值。
事到如今,只能硬着头皮装巫咸族巫女了,给自己多营造一些神秘的气息。
但这个念头刚想出来,初月忽然想起,自己并不会这个时代的文字。
先帝创业未半而中道崩殂,这连字都不会写,她还怎么装?
初月的目光落到一旁的冬至身上,“你会写字吗?”
冬至摇摇头,“女公子别看我,我只是一个奴婢,我也不会写。”
这个时代学在官府,但冬至才入宫不久,对于渝宫中掌管书籍的机构也一无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