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如安,只是站在一旁,抬眼斜目轻轻打量了这坐上人,又撇了撇星月,却不知这小妮子何时就无了踪迹。罢罢罢,只能感叹一番我这寄人篱下的命。
碧波动,竹影散,稀稀疏疏有声来,音是萧萧又瑟瑟,只叹得是秋寂寥,道它爱玩笑,好似有一波春风到。
“过来,提手磨上一些红墨。”他倒是会顺着这风道。
柳二小姐不说话,只走近了些,在他右手边提手磨着。
那是像折子又不是折子的东西,上面却尽是关于买卖交易,或者民生人居的事,他用黑墨做了批注,用红墨勾圈画画,上面的语言看似不通,不过看这排列和掺杂着外文字符的东西,似乎是某种内部传播的暗语。
柳二小姐不禁看得入迷了,待到下一个折子时,却不过是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邀请函了。不对,是一个入职函。
如果是官家子弟,待到一定岁数之际,就会继承父志从官,官职有大有小,大多都是从一些闲散低下之位开始。只是这职位里,也有看似无关紧要其实有隐晦章法的官职。
“高门势族多选秘书监为求官之初,以备来日之升,怎地你就选了御史台,这人事纷杂的地方,运气好点还能留得清明,弄不好就成了替罪羊羔了。”柳二小姐有些惴惴道。
“你会看?”他朗声平静。
柳二小姐哑口,有些不好意思:“我爹做政务之事时,从不避讳我与娘亲”,她笑笑,“看得多了,难免会一点不奇怪吧”
“不奇怪,只是这职务已经拨下了,便也退不得了。”他首肯着,陈述着事实。
“你以往不常在这辽京吧?”柳二小姐想起来他的事情多半都是听说。
“身子孱弱,早些年在外,近些年才在辽京待得久一点。但是你看,就是这么点消遣,这上面的人也不让人安生。”
柳二小姐默默想了想他这话里的消遣,得亏是想明白了,害,他就是风流惯了的,想那么多作甚。
“不过看你的样子倒也不是不喜欢,该不是你动手脚弄来的?”
他轻笑,“该说我把你放在我身边,对你而言是个错误呢,还是说幸运呢,你可能是没发现,知道得越多,可跑不了呢”,他低低浅笑,眼里有星动。
柳二小姐轰然一觉,啊呀呀,这可不是嘛,万一她要走,这知道得越多,杀她灭口的事可不就来了。这李锦瑞一看就是个争权夺利的主儿。心狠起来是个什么样她虽是不知,不过这幻蔷是没瞧见踪迹了,那么一个娇柔惠然的人儿。她问美人们也是问不出所以然来。可见这位公子的手段。
“哈哈...呵...哈哈哈,您可真爱开玩笑”,柳二小姐打着哈哈,不自然扯出一个假笑。
“今日事毕,留下来一起用膳吧。府中虽然没有大小食禄之分,但今晚有贵客来,会丰盛一点。”
“我不饿”,想也不想脱口而出,柳二小姐现在只想赶紧回去压压惊。
“从前这些事都是幻蔷弄的,如今她不在,就辛苦辛苦你了”,他语不容置疑,语意似有一丝委屈。
“罢罢罢,我吃。”说着柳二小姐手里磨墨的速度加快了不少。
临了夜幕之际,秋雨却下了,明明白日还金光浮动。柳二小姐本想着这事情会折腾些许时辰,却不想星月来了,只是告知她:“姑娘,都已经按照您的吩咐都安排好了”,她低头颔首,恭敬如斯。
这这这,她什么都还没有吩咐呢!
中厅上,吃饭的时候,桌上是入秋之际暖胃的铜炉,木瓜雪蛤,木莲冬鱼......温酒入腑,都是些暖身补气的菜式,平常桌面不常见到。
桌上碗筷有三幅,除了柳二小姐和李锦瑞之外,还留了一副。
李锦瑞只是在对面吃着,他看了柳二小姐一眼,仍继续他的动作。而星月明了,为柳二小姐烫了小食。柳二小姐见不惯,只得自己吃着,而星月却又不知何时退了出去。
也不知道是吃了多久,柳二小姐实在忍耐不住:“这副碗筷的主人怎地还没有到?”
“路上奔波劳累,恐蛇虫鼠蚁太多,耽搁了些时辰。”
“哦。”
正说着,门厅外一竹笠蓑衣之人正往这边走着,如入无人之境一般。雨水顺着他的衣鞋落入屋子里,带了一番外面的气息和凉意。好像是刀剑的风,血色和泥土混杂的味。
他端坐于桌前,脱下斗笠,露出一张儒雅的面容,两撇须眉。李锦瑞上前为其搭拿他解下的蓑衣,“萧叔,怎么晚了一刻钟?发生什么了吗?”
“遇见一场腥杀,辽京恐有腥风血雨了”,他提手就举杯一饮而尽。
“锦瑞,这是丞相的亲笔信。”说着就从那脖颈之处扯了一块布,用刀把布轻轻割开,外面已经湿掉,里面却很干燥。信,安然无恙,从临照府到辽京宰相府,已经过去三天了。
“真是天助我也!”李锦瑞看了之后赞叹着,又问:“萧叔这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