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昨日做了一个梦,有一个女子哭着说让我帮她找一个叫做郑全生的人,没想到你就是那个人啊。”
“什么女子?”郑全生纳闷。
“当时在梦中我看不清她的容貌,只记得她好像姓凌,凌什么来着,我记不清了。”冯若璇解释道。
听完这话,郑全生顿时直冒冷汗,耳朵里翁的一声,四肢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他颤颤巍巍,连滚带爬从地上站了起来:“我……我还有些事。”
说着,郑全生便跟丢了魂似的带着人往外赶,偌大的宅院霎时只剩下冯若璇一人。
她垂头看了看手上那把不足三寸的匕首,小心翼翼将它收入了衣袖中。
自从上次经历了楚泽那件事之后,她想弄个防身武器以防不时之需。当时本想买个尖细的簪子,后来无意间在书肆里看到《兵器要录》中记载的淬毒兵器的制作方法,于是她便依照书上的步骤制作了一把萃了蛇毒的匕首。
夜幕之下,城郊的景色笼罩在一片黑暗之中。寥寥的光在街道上投下模糊的影子,勾勒出荒凉的街道。迷雾从地面升腾而起,缭绕在石板路的边缘,弥漫着一股阴冷的湿气。
不远处的一个林子内,几个男子正挖着什么东西,一旁的灰奴手提灯笼催促:“快点,快点挖。”
繁星稀稀疏疏地闪烁着微光,似乎在漠视地注视着下边的一切。此间不时有凉风风拂过,吹打着这群人的衣襟,让他们莫名恐慌。
而此时的郑全生正将自己关在自家的佛堂之内,他跪在蒲团之上,双手合十,喃喃道:“求求你别来找我,我明日……明日就去找大师来给你超度,你放心,我定会让人给你找块风水宝地……”
凌颜从宝和堂中买了个刻了鱼纹的白色玉玦,打算将它作为加冠贺礼赠送给长兄。
再过不到一个月就是会试了,长见读书用功,夜里宿在广文堂,因此凌颜已经许久不曾见到过长兄了。可明日是他二十岁成人冠礼,他今日必定是要回家的,于是凌颜约了长兄到广福斋吃茶,顺便奉上她的贺礼。
“哟,这不是凌颜吗?”郑全生缓缓走了过来。
“郑公子,今儿个是什么歪门邪风把您给吹来了?”凌颜见来人是郑全生,便调侃道。
郑全生没有理会凌颜话中对他的嘲讽,径直走到她面前坐了下来。
“没想到你长得越发的水灵了,怎么会想不开嫁给张成那穷小子呢?要不就跟了小爷,小爷我保证让你一辈子不愁吃喝!”郑全生一脸得意道。
凌颜一脸嫌弃:“软骨头的怂包子,还挺会痴人说梦。”
软骨头的怂包子。
幼时那不堪回首的记忆瞬时盘旋在脑海当中。
郑全生年幼时个子比同岁人要小些,可他在家被宠上了天,性子顽劣极了。一次,凌颜在巷子里等兄长下堂回家。突然,一个男童跑到她的跟前,一把夺过母亲编给她的花环并扔到地上踩碎了,还对着她做出了鬼脸。
她忍无可忍,冲上去将男孩揍了一顿。
之后,凌颜对着哭天抹泪的男孩冷嘲道:“软骨头的怂包子。”
男孩觉得此事太过丢脸,便没有同他人说过,随着时间的流逝,这件事也渐渐被男孩遗忘。
凌颜的那句话将郑全生被埋藏许久的记忆挖了出来,也唤醒了他的暴怒。
郑全生强忍怒气道:“凌颜,忘了告诉你,这块地是我郑家的地盘,在我面前耍横,你觉得会怎样?”
……
凌廷怕妹妹就等,下堂后便马不停蹄赶来广福斋,可找了许久,并未看到妹妹的踪影。
后来她在一个桌子上看到了凌颜的发簪,还有一块玉玦。
凌颜不见了,凌家人跟疯了似的满大街寻她的踪迹,终究一无所获。凌廷因为妹妹的失踪,终日黯然神伤,会试也落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