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依然不把这忠告放在心上。只知吞噬的怪物不曾现于他们眼前,于是他们便要说,那是偶然的事件。 长生就像是战争,没多少好处,却有不少坏处。 回过神时,伴随他征战星际的长弓已经在手中显现,闪烁着星辉的光矢直指被视作圣物的建木。金色的眼睛从生长的巨树里看见了哭嚎的魂灵,繁盛的枝蔓,还有从六臂的药师指尖落下的一粒红珠。他看见化为妖魔的百姓,设下不散筵席的混沌,还有面对丰饶的神明时无能的自己。 指尖即将松开之时,白发的中郎将听见副官呼唤自己的名字。岚保持着拉弓的动作,面无表情地听副官的劝告,内容无外乎现在撕破脸为时过早,毫无准备地对上那些贵族只会造成不必要的损失。 将岁阳的首领封印起来的英雄轻叹一声:我当然知道。 他知道有官兵勾结以饱私囊,就像他清楚远在方壶的玉清君在承受怎样的痛苦。 “可是迟早要有一个人来打响这第一枪。” 夜风吹起银白的长发,永不熄灭的金瞳紧盯着他的猎物。 “他们不会杀我,所以只能由我来做。”话音未落,撕裂了罗浮夜空的一支箭矢向着建木飞去,紧接着是一阵喧闹,神策府的将军亲自带人前来捉拿挑衅建木的罪人。岚顺从地让曾经并肩作战的士兵为他戴上枷锁,跟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潇洒得像是将要远征。 “……最后仙舟决定让岚进入冷冻舱休眠。”阿基维利犹豫片刻,最终向玉清君告知昔日英雄如今的结局。他以为对方会落泪,结果她只是语气平淡地说,我知道了。 怎么,你很惊讶?她挑起眉,那眉眼里倒底难以再寻找到几分初见时的生机,容貌依旧年轻的少女告诉阿基维利,泪早就在他们的记忆和情感被抹去的时候流干了。 “他们?” 玉清君的眼睛望向守在门外的天机与天梁,点点头:是的,他们,每一个。 所以她不再尝试去挣扎,也不再去赌一个渺茫的希望。大半个方壶都是她的敌人,都啜饮着她的痛苦与血肉成长。仅靠她自己又能逃到哪里去呢。死亡不再意味着永别,黑发龙女也不会再向神灵祈祷某一人的复生,她像是一根快要燃烧殆尽的蜡烛,静静地等待结束的那一刻。 今日一会,阿基维利的确从玉清君身上看见了神性。 只是这神性并非凌驾,而是万人践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