遣尘院。
已是子夜时分，干静的小院静谥美好。
魔帝落在院里。
窗微启着，他一眼便看到了女孩安静的侧脸，在烛光的映照下显得那么温暖。
那个记忆里总捧着书本来找他的女孩，与眼前的这张脸完全重叠不起来。
可奇迹的！这张脸却让他觉得亲近。
她正写着什么，下笔极快，挥洒自如。
皓月的字也是他教的！
她那时纯如稚子，是他手把手教会了她一切。
她说：“玄天昊，我还是喜欢你的字！这些大家的字体一点也不好看。你看你这个月字写的多特别，这里还有一个小勾子，真好看！以后月儿的字都要这样写。”
于是，他便每日里为她写贴，哪怕寒毒发作，也不曾间断。
他喜欢她依赖他的模样！
皓月，是独属于他的女孩，从头到尾都是他的！
“月儿……”
魔帝轻喃。
夜太静，以至于一点儿声音都能放到很大。
屋里的人被惊动，放下手中的笔，推门走了出来。
看到门口立着的魔帝陛下，皓月只惊讶了一瞬，很快冷下脸色，仿佛戴上了假面。
魔帝心里有点难以接受，他的小丫头竟对他有了防备之心。
他一步步向前走，她一步步向后退。
直到……她退无可退。
她的身子被抵在破圆桌上，仰着头，目光却仍平淡。
他们的身体几乎贴在一起，熟悉的馨香钻入口鼻，让他的心一阵躁动。
感觉到他的变化，小丫头的脸色终于变了：“魔帝陛下，你喝醉了。”
“哼！”
魔帝退后一步，挪开自己的身体，踱步走了一圈，又很快回到原地，翻看着桌上的书页。
她在撰默《诗经》，通篇干净整洁，看着赏心悦目。
“你在遣尘院倒过得自在。”
话一出口，更像是讽刺。
小丫头的脸色更淡了。
“所以，魔帝陛下屈尊降贵，想来看我不自在？”
“放肆！
本帝……是来审你的！”
“审我？！
半年前，在威名殿，你们已定了我的罪。
陛下忘了么？”
“放肆！
本帝只是将你关押起来，容后……再审。”
魔帝细看着她在烛光里熠熠生辉的眸子，听着她不紧不慢的声音，嘴上说着强硬的话，心里，却是软的一塌糊涂。
他的小丫头长大了，把他的路数都学了去，即使针锋相对，也没有一分弱势。
“那你审吧。”
她的语势惊人，骄傲的好像她才是主审。
“你究竟是谁？为什么来到神魔岛？接近本帝有什么目的？”
她只冷冷的瞥了他一眼，仿佛在说：多么愚蠢的问题！
确实蠢！
魔帝心头有些恼火。
他欣喜她的成长，却不喜她脱离他的掌控。
于是，他问了个更蠢的问题：“你那天说：爱本帝、敬本帝，可是真心？”
似是诧异他会如此一问，她许久才道：“我只爱重我的夫君。
日后谁是我的夫君，我便爱他，敬他。”
“你说什么？”
魔帝一把抓过她的手臂。
“皓月你给本帝记着！你的夫君只能是我！”
这小东西是想气死他么？
可她根本不懂得示弱：“我的夫君，只能有我一个妻子！”
魔帝被气笑了：“本帝的后宫，怎么可能只你一人？
即便是魔域各族领的贵女，也不敢跟本帝提这样的要求，你一个下界的小小凡女，有什么资格？”
可小丫头依旧强硬：“陛下做不到，便不再是我的夫君。”
魔帝气极，捏住她的下巴。
“你好大的胆子！你敢再说一遍！”
她的眼中是毫不掩饰的失望。
“你不配做我的夫君，有本事你杀了我！”
“好！本帝杀了你！”
魔帝的手扣上女孩纤细的颈，迫着她向前倾。
他们离的很近，酒气混合着他身上的寒气，扑在她的脸上。
她缓缓闭上了眼，是她蠢！跟一个醉鬼计较。
预想中的痛苦迟迟没有到来。
皓月睁开眼。
他的手摩挲着她的颈，又缓缓向下，抚向她心口的位置。
他的表情很是认真，好像正在演练她的各种死法，却迟迟不曾下手。
泪忽而迷了眼。
“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