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王显然吃了一惊:“他真是这么说的?为何?”
卫甜摇头表示不解,正想说话,就听侍卫来报:“陛下,夫神医在御书房外求见。”
这么快!两人互看一眼,眼神里都有点儿不敢置信。
“让他进来吧!”女王沉声道,她要亲自听听他怎么说。
夫子寻一身玉白衣衫,如初见时那般,带着小童子稳步走了进来。
“参见陛下!”夫子寻微微颔首,小童也静立一旁。
女王目光审视向师徒俩。师徒俩如出一辙的面无表情。
“神医为我光祁操劳数月,辛苦了。”女王慢悠悠说道。声音沙哑难听,显然病得不轻。
夫子寻面色顿时变了,几步上前强拉过女王的手为她把脉。
女王自然不肯,挣扎间就听夫子寻问:“为何不用药?”
完全质问的语气,却让端着姿态的女王莫名气短了一截。
女王避开他迫人的目光,小声道:“我不喝!那是害人的毒药。”
这一句,竟带着点儿撒娇的味道,一时两人都愣住了。
卫甜忍不住“噗嗤”笑出了声,引来女王凌厉的视线,憋的脸都红了。
她可是有好几百年没见陛下这般小女儿娇态了。
卫甜偷瞄过去:哎呦,两人的手居然还握在一起!她怎么感觉:陛下对神医有些特别呢?
好似自从奂央回来,每次提起神医,陛下都有些怪怪的,莫不是……
女人的心思最是敏感,何况对方是从小一同长的女王。
对卫甜来说,女王既是主子,也是她要小心呵护的妹妹,这缘分,自她出生起就定了。
他们卫家,世代都是光祁帝王的近身之臣,她的父亲是先帝的伴童,她的祖父陪伴了祖帝整整七百六十九年。
她的先祖们亦然,一代代,从未例外。这是他们卫氏家族的使命!
从小她就知道,她这一生,只对一个人效忠,为了这个人,哪怕负尽天下所有人,都在所不惜!
夫子寻和女王终于意识到两人的手还紧握着,同时撒开。两人掩饰尴尬的表情竟也出奇的一致,让卫甜心里又一番揣摩,看来,计划要略作改动了。
卫甜道:“神医,我们陛下打小就喝不得汤药,听冬雪说,您在行宫把汤药制成了药丸,您看是不是能再为陛下做些。”
夫子寻看了看女王憔悴的脸色,妥协道:“好。”
那药丸是将每日的汤药用神力压缩制成的,以女王目前的状况,没个十天半个月,怕是好不了。
如此……行程便要推后了。
算了,他来此地数月,女王待他不薄,如今半途而废,是他有错在先,多留几日,就当补偿吧。
回玉府的路上,师徒俩谁都没有说话。
到了玉府,小童直接进了自己的院落,“砰”一下关上了门。
夫子寻知道小童生气了。可既然已做了承诺,自然没有收回的道理。
不过推迟半个月出发,他相信小童终会理解。
第二日辰时,阳光斜斜的打在屋檐上,在院子里拉出长长的影。
小童依旧房门紧闭,往常这个时候,小童早起来修炼了,这孩子,气性还挺大。
夫子寻摇摇头,转身向皇宫走去。现在过去,正好早朝结束,为了达到最好的疗效,他必须一天一方,以确保她能早日康复。
夫子寻到御书房时,女王方下了早朝,两人在书房门口碰到。
夫子寻没有请安,他细细观察着女王露在面具外的极少的一点儿肤色。
他的目光放肆而又直接,就算知道他是在望病,也让女王觉得羞恼,正待发作……
就听夫子寻冷冷发声:“臣记得昨日里让陛下吃了药就歇息来的。”
女王……
这都能看出来!?女王顿时理亏。
她迈进御书房,坐到桌案后,煞有其事的道:“朕记得昨日里歇得甚早,卫甜,你说是也不是?”
刚跨进门的卫大人被点名,打着哈哈道:“是啊,神医,我们陛下歇得甚……早。”
明显底气不足!
夫子寻也不再揭短,他盯着女王看了半响。
“看来陛下病的十分自在,竟是不想好了?”
女王辩解:“朕身体好,向来不管不顾也就过去了。”
夫子寻的神色彻底冷了下来。
“如此是在下多事了。陛下,臣请辞!”
“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女王心里自然明白,也早有了准备,可当他真的说了,她心间就像被剜去了一块似的难受。
夫子寻却仍不肯放过她:“字面上的意思,陛下,臣要离开光祁,过回自由自在的生活。本想等陛下好了再走,现在看来是不需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