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女王陛下带领鹰骑护卫队亲赴南地视察灾情的消息在皇城传了开来。
璟王府,夫子寻照例为璟王把脉。
“王爷,恕在下直言,你若思虑过重,纵有神丹也无回天之力。”
璟王脸色苍白,气虚孱弱。
他掩唇轻咳了几声,轻声道:“陛下今晨去了南地,那里灾情严重……,我这心里……”
夫子寻道:“陛下是一国之君,自有人会护她周全。”
“不!神医,你不了解她,她遇事向来亲力亲为,灾难当前,她只会冲在最前面!她的性子又是说一不二的,没人劝的住她!此一去,少不得耗心劳力!
神医你常与她把脉,也知道她的身体,只是看上去强些。
她是光祁的国君,也是我光祁的全部,我这心里,怎么可能不挂着?”
“她是国君,自然知道轻重。你忧心也于事无补,只会拖垮自己的身子。”
璟王如玉的脸上满是悲凉。
“是!都是我没用,什么都帮不了,只会拖累她!”
夫子寻……竟一时不知该如何开解于他。璟王的目光却流转了过来。
“神医,去南地帮帮她可好?”
夫子寻一愣,细看向璟王真实殷盼的眼。
璟王被他看得微颤,却还是说道:“神医,我知道你有这个能力,帮她可好?”
“我帮不了她,我马上就会离开光祁。”
“为何?”
璟王眼里满是震惊。
“您不是已经……神医,是光祁哪里做的不好吗?”
夫子寻缓缓摇头。
“光祁很好!我原以为……能在光祁定居,可如今……我有我要做的事。
璟王爷,我会为你和陛下写下方子,今后只要按方调理即可。”
靖王的面色一瞬间白到透明,他喃喃道:“连你也不肯留下,那月儿怎么办?”
月儿!月儿!夫子寻的眼底闪过幽暗的光芒。
女王灮皓月!皓月!初见的那一眼,让他一度以为已经找到了她!
可她……不是!
他借着十日一次的脉诊反复探过:她的气息十分杂乱,找不到一丝他熟悉的味道!
可他仍抱着侥幸。直到……在宝泉见了女王的真颜,一张完全陌生的面孔,除了一双眼,真的……没有一处相像。
那一瞬,他被失望淹没!
他在祁明山毫无目的的游走,他甚至不敢回去面对童儿,那个孩子正满心的欢喜,他要如何说呢?
皓月!皓月!
夫子寻告辞离开。
第二日,神医玉郎中将远赴灾区的消息不胫而走。
璟王府带头捐银捐物,并派出璟王府私卫队五百人与神医共赴灾区,听从神医调遣。
光祁的贵族们生怕落了后,纷纷有样学样,捐银捐物捐人,凑了不少钱财物资。
八月十二,夫子寻带领万余人的队伍从皇城出发。
他运用空间术法将原本一个月的路程缩短到五天,在第六日晨到达第一城南郡。
南郡是南方一带相对靠北的城镇,受灾不算最重。
连日的阴雨使得整个天空暗黑沉沉,空气中的湿气和寒意让身上的衣服永远有刺骨冰凉的感觉,粘在身上只让人透不过气来。
街道上都是泥浆,脚踏在路面上不时发出各种“扑哧”“吱”的怪声。
一万人在夫子寻的带领下,没有丝毫凌乱,队伍比纪律严明的军队还要有序。
负责记录的沿途记下各种灾害情况,大夫沿路为受伤或得病的灾民诊治,医学院的学生则开始分发药粉。
神医说了,水灾之后必有瘟疫,现在不做好防治,后果不堪设想。是以前些时日在皇城收集了不少草药按神医的药方制成方便的药粉。
房屋被损毁的民众如今集中在衙府。日前女王来时已作了安排,夫子寻跟城主碰了面,留下药品物资,留了一名大夫负责指导南郡的医者们制药,然后带领队伍匆匆往水灾严重的南襄府而去。
越往南灾情越重!沿途,损毁的房屋越来越多,接近南襄时,官道已泥泞不堪,瓦石树杆遍布,几乎到了寸步难行的地步。
走到入城口,天上又下起了暴雨,接天的雨柱直直的砸落下来,打得人身上生疼。即使穿着蓑衣戴着斗帽,也免不了浑身湿透,就像浸在水里一般。
夫子寻用结界把小童护了起来,自己则跟大家伙一样行走在暴雨之中。衣摆已黑的与泥浆一色,他全然不顾,仍腰背挺直的步步向前。
在他的带动下,一万多人整齐划一,都憋着一股劲挺着,没有一个叫苦叫累。
大家艰难的从半塌的城门爬了进去,入目是一片疮痍:倒塌的房屋浸泡在水中,树木倾倒,有的已连根拔起,发黑的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