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天后,北方来报,几场瑞雨使得旱情得到缓解,来年定是个好年。
如此,水患一事终于告一段落。
夫子寻遵守诺言留在南部建立阵法。
灾后的南方还有大量需要医治的伤病员,夫子寻理所当然的成了灾后重建的主事,每日里被大小事务缠身,看着一双双信任的眼,由不得他说一声“不”。
这或许才是光祁女王真正高明的地方,物尽其用,人尽其才。
夫子寻摇头苦笑,答应了,就要做到!等完成了阵法,就离开光祁。
“神医!神医!求神医救救我的母亲!神医!”
一声声凄厉的哭喊打断了夫子寻难得的休憩时光。
夫子寻住在临时建的简陋小屋里,没有院子,只要外面一有动静,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这样的情形几乎天天都有,夫子寻与小童放下对饮的茶杯。快步走出房门。
门口立着个一脸憨相的女孩,哭得双眼红肿,见到他们立马跪了下来。
“神医!救救我母亲吧,求求您了!神医!”女孩边哭边磕头,很快额头上就有了红印子。
夫子寻无奈道:“你先起来,我随你去就是。”
“谢神医!谢神医!”女孩露出欣喜的表情,又不停磕起头来。
小童不耐烦道:“你再磕下去,耽误了时间,你母亲可等得?”
女孩一听连忙爬起来。她用袖口擦眼泪,袖上的灰泥抹到脸上,和着眼泪,顿时变成了大花脸。
她大约是真的憨,只傻乎乎的笑,转身在前带路。
夫子寻和小童没有看轻她的意思,跟着她穿过小巷,左拐右转,来到一间破屋前。
房屋在水灾中只剩了一半,勉强没有倒。看得出来,水灾前,这也不是一个富裕的家庭。
夫子寻和小童跟着女孩进了屋子,一眼看到角落里的草席,上面躺了个骨瘦如柴的半老妇人,身上只盖了块麻布,脸上病气沉重,是将死之人的气息。
夫子寻让小童等在门口,自己快步走了过去。
他蹲下身,手指搭在妇人脉上,很快摇了摇头。
这个妇人已经没救了。本就患有痨疾的身体,加上水患的打击。救,只是延长她痛苦的时间而已。
女孩原本还期许着,看到神医摇头,知道没了希望,大哭了起来。
“二丫,你娘怎么样了?”
门口来了个身形微胖的妇人,小童侧身,把她让了进来。
那妇人穿的破旧,收拾的倒很干净,见到屋里有陌生男人,明显瑟缩了下。
二丫止住哭,抽噎着说:“连婶子,这位是夫神医,我娘她……不行了。呜呜……”
连婶听了连忙跪下磕头。
“原来是神医大人,神医大人果然跟传说的一样,是个肯帮助我们百姓的大好人!二丫她娘是个苦命的,求神医您救救她吧!”
夫子寻扶起连婶。
“不是我不救她,只是她油灯枯尽,救了也不过多几日痛苦。”
二丫哭道:“神医难道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吗?您都能改天换日,就不能救救我娘吗?”
夫子寻摇头:“有的人救了能活得好,有的人救了只增加痛苦,若你坚持,我可以救她,只是后果需你们自己承担。”
二丫立即道:“救她,神医,我求您救她,我和我娘相依为命,我不能没有娘啊!”
“不!”
虚弱的声音清晰的传来,草席上的人眼里含泪,喘息着道:“二丫,让娘走吧!娘痛的受不了了!听话,让娘好好的走,行吗?”
二丫拉住她娘的手拼命摇头,那手却忽然松了力气,无力的垂了下来。
“娘!娘啊!娘!”
二丫抱着她娘瘦弱的身体大哭大喊,可惜她娘再也醒不过来了。
二丫哭了好一会儿,喃喃道:“姐姐走了,你和爹也走了,全家只留下二丫一个,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二丫一脸绝望的向外跑去,屋外传来落水的声音。
连婶呆了半响才回过神来。
“哎呀呀!二丫投河了!”
她连哭带嚎的向外奔。
夫子寻和小童互看一眼,也向外走去。
外面有一条小河,洪水刚过,河道涨满了水。
二丫在水里挣扎,大凡寻死的人,到临死总是不想死的。
连婶在岸边哭号。
二丫似乎没了力气,缓缓沉了下去,河面上升起一串泡泡。
“二丫!苦命的二丫啊!”
连婶哭得更响了,她似乎想起还有神医在,转头来泪眼朦胧的道:“神医难道见死不救么?”
夫子寻轻声道:“不历死亡怎能知生的美好?”
自杀是这世上最愚蠢的事,懦夫的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