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有人靠近。
时近年末,药王谷里长期做事的人被她打发回家准备过节了,谷里就留了她和贺南山两人。
她在药王谷入口立碑写下暂不接诊,又沿山布置了奇门遁甲迷幻阵,这个家伙是怎么找上来的?
秦幼鱼理了理鬓发,又拿手暖了暖自己被雪冰得冰凉的脸,语气不善地开口道:
“这是哪里?这当然是我家。这位公子你擅闯民宅还不自报家门,不怕我叫人把你轰出去?”
那人愣了愣,似是没有想到会发生这种事,说:
“在下宋行检,并非有意打扰姑娘。请问姑娘可知药王谷在何处?在下有事找谷主。”
“不错,你没有走错,药王谷确实在附近。你找谷主什么事?你不说,我不能带你去。”
宋行检抿起嘴角,礼貌回道:
“抱歉,这不能和你讲。”
秦幼鱼冷哼道:
“是么?那就免谈了。阁下怎么来的怎么回去吧。”
“姑娘等等——”
宋行检还想挽留,伸手试图去抓她。
可他还没碰到秦幼鱼的衣袖,就被一个少年喝止住:
“忒,你个登徒子!你和我师娘拉拉扯扯做什么?”
贺南山箭似的冲过来,想要一把打掉宋行检的手。
宋行检反应极快,侧身躲开卸力,捉住他的手腕,闪身到他身后将他死死扣住。
贺南山被摁在地上,痛得破口大骂:
“呸,你什么人啊!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
宋行检松开他,后退两步,好整以暇道:
“不知道啊,知道的话我还在这里和你们费什么口舌?”
贺南山爬起来,活动了一下肩膀,语气仍旧不善:
“哼,连这是哪你都不知道,那你来做什么?听好了,这里可是药王谷!”
“什么?”
宋行检有些惊讶,很快又哼笑一声反唇相讥,
“药王谷?你们顶着济世救人的名头,又在路上设障几番拦我,叫我好找。
怎么?你们是觉得垂危的病人也能像我一样过五关斩六将么?”
“你!”
贺南山还欲继续和他争论,被秦幼鱼拦住了。
“年关将近,大夫不可以休息吗?”
秦幼鱼哈口气搓搓手,对宋行检说,
“何况我们不是立了块牌子写了吗?‘暂、不、接、诊’,你上山的时候没有看到吗?”
宋行检依旧一脸毫无愧色,反而看傻子似的看着他俩:
“这么大的雪,就算有牌子,上面的字也被雪盖得看不见了吧?哼,幸好是我,换个人,恐怕就要在山上喂狼了。”
秦幼鱼叹口气:
“也没想到有你这样的人,非得找到不可。”
宋行检想起自己还有求于人,见好就收,又端起客客气气的样子:
“在下冒犯了,烦请两位告诉我谷主现下在何处,在下有事相求。”
一片死寂的安静,秦幼鱼和贺南山面面相觑,都没有回他。
“嗯?”
等不到回应,宋行检抬眼疑惑地看向他们。
秦幼鱼轻咳一声,道:
“咳咳,实不相瞒,也许……不出错的话,你要找的就是我了。”
“你?”
宋行检怀疑地看着她,将信将疑。
秦幼鱼正了正衣襟,脸色正经起来。
“正式认识一下,我叫秦幼鱼,是药王谷现在的主人。陈王殿下远道而来,怎么从天而降不走大门?不过,来者皆客,药王谷自然不会怠慢。”
秦幼鱼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邀请宋行检进屋坐。
先前宋行检看她衣着,并没有真的以为她只是一个寻常的山野村户的姑娘,只猜测她是不是附近富户送来别院养病的夫人小姐。
若是前者,她没有机会知道远在京城里还有一个皇帝的弟弟叫宋行检。
若是后者,药王谷声名远扬,没准她真知道地方。
他独独没有想过她是药王谷谷主。
直到被秦幼鱼带到前厅,看到那高悬的牌匾,宋行检才真的确定眼前看起来二十出头的姑娘,就是传闻中的药王谷传人。
秦幼鱼先找了地儿坐下,解下了鹤氅。贺南山顺手接过,帮她拿出去挂着。
宋行检左右环视,先把这个地方打量了一遍,才在秦幼鱼对面坐下。
前堂里内饰布置清雅,门上水绿色的帘帐配以玉石银珠串成的珠帘,堂内摆有珍稀的琉璃雕花屏风。
这里和宋行检想象中的药庄大不相同,除了空气中萦绕着的淡淡药味,倒更像是一个文人的用来附庸风雅的别苑。
秦幼鱼自己沏了一壶茶,等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