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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陵市是典型的南方城市,冬日里湿冷刺骨,微澜而起的寒风冻得人骨头仿佛结了冰。

我从机场出来时,深深呼出了一口气。

洛杉矶待了三年,已经习惯了干燥炎热的日头,我低头自嘲,现在居然会不适应我生活了更久的南陵市。

这是我三年前离开后第一次回国,来参加大学时好友宋清的婚礼。

她两个月前就给我发了电子请帖,一再与我确认是否会来。

还记得视频里她正在试妆,眼上画着淡红珠光,在灯光下温柔又闪耀,她说:“温染,我是特地选在十二月,你有圣诞假期的时候。如果方便的话你可一定要来啊!”

她还是一如从前,热情又周全。

我点开电子请帖,听着喜庆的背景音乐,看着照片上笑得一脸幸福的女孩子,思考了一整晚,最终答应赴约。

那夜我坐在公寓小阳台边,越过生锈的铁栏杆,看着高大的棕榈叶在风中飘摇,不断传来飒飒叶声,惊扰了一室的寂然。

我有一个秘密,藏在心里许久,任由它钝痛腐烂了三年,任由自己怯懦逃避了三年,淡出了过往所有交融的朋友圈。

因为一个人,好像听闻去年,他也结婚了。

我沉浸散碎的回忆许久,直到快车司机提醒我第二遍已经到达目的地时我才回过神。

宋清的婚礼安排在南陵市近些年新开发的风景区里,一派古色古香。

我拖着箱子,青石小板的路震得我手疼。

我在预订好的酒店办理入住,温淡笑意进了房间才垮了下来。

我这一间房位置很好,从窗边放眼望去,数峰错落,并着一弯湖泊蜿蜒其间,夕阳残芒映影屋内,白色被单的床上洒落点点光晕。

我只觉得刺眼,索性全拉上帘幔,只打开了阅读灯。

现在是下午四点十分,婚礼于六点十八开始,我还能睡不到两个小时倒倒时差。

虽然知道时间紧迫,可我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

我的身体出了些问题,过去很长时间,我都依靠药物入眠。所以哪怕此刻实在困倦到极点,精神依然吵闹不休。

手机铃声响起,是张乘乘。

她是我到洛杉矶第一年的合租室友,也是唯一一个知道我秘密的人。

那时刚到异国,我的情绪很不稳定,是她萍水相逢和我成为室友,照顾了我整整一年,随后她项目期满就回了国。

她是我最好的朋友,在我崩溃时救了我许多次。

她的声音一如既往嘹亮:“染染你到酒店了吗?你那边怎么那么黑?”

我半眯着眼,有气无力:“到了,原本想睡一会,又怕吃药起不来耽误了时间。”

她皱眉,声音带着关切:“你怎么又开始吃药了,前段时间不都好了些吗?”

“嗯……最近又开始睡不着了……”

“你…唉……让我看看你晚上穿什么衣服?诶,你还没化妆啊?你快开灯化个妆,好几年不见你的朋友们,捯饬一下,狠狠惊艳他们。你把镜子前的大灯打开,我给你指导。”

我撑起身缓了会儿,依言打开了行李箱,让张乘乘给我选了晚上的衣服,随即坐在镜子前,开始洗漱化妆。

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头发微乱,眼袋乌青,从前被人称赞的大眼睛显得毫无神采。

生机勃勃这个词,好像离我许久了。

可我也才不过二十五岁。

我按着张乘乘的建议一步步化妆,收拾自己,涂着浅淡的色彩,盖上一层又一层的遮瑕,试图用科技挽回流逝的少年心气。

有些用处,好似伪装。

晚间五点四十七分,我刚换好衣服,就收到了宋清的消息,她说已经让她老公的朋友来接我去婚宴现场,俏生生地说着是她千挑万选为我安排好的新郎最帅的朋友。

我不置可否地笑笑,拿着包下了楼。

夜里的南陵比午后我刚到时冷了许多,风都凌厉了起来。

我穿着烟灰色大衣,呵着白气紧锁住领口。在酒店门口顾盼左右,几步远的路灯下,有辆黑色的SUV靠在路边,打着双闪。

我直直望去,看不清主驾驶人的模样。

我没收到车牌号,有些踌躇不定,车上人却主动走了下来。

那是我第一次见到陆呈。

第一眼感觉是:宋清诚不欺我。

今夜的婚礼或许他还担当别的角色,长款黑大衣里穿着素白的平整衬衫,剪裁妥帖的西装裤,极简约的打扮。浑身上下再无其他首饰,揉杂着冬月里独有的肃寒气,浑身清冽地朝我大步走来。

他生得清亮锐利,应当是有些近视,开车时戴的金属半框眼镜还没取下,遮掩住眉梢处的灼灼风流,人也显得温柔起来。

他踏着路灯光影方向走近我,行走间带起的细碎风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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