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驾到——”
众人站起身,因为不是什么正规的宴会,宴请的都是同皇帝亦师亦友的大臣,所以他们都只是向前行礼,没有什么别的虚礼。
皇上倒是笑着,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坐下。
许黎霏愣住了。
这,这皇帝倒是随和。
其他大臣和家眷都坐下了,只有许黎霏还像蜡烛一样杵着。
刘钦阙看不过去了,拉了拉她的衣角,示意她坐下。
回过神来的许黎霏,像是意识到了什么,道:“早就听闻陛下您风神俊朗,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在座的也不是傻子,他们心想,用脚趾头想想也知道,必定是要表达对皇帝的爱慕之情了,甚至,自荐枕席。
竟然有人敢如此直白,在大庭广众之下,公然吐露自己对天子的心思!那些大臣的家眷被雷得面面相觑,而刘钦阙却安然自若地玩着手中的酒杯。
凌澹正坐下呢,被许黎霏这么一来也有点懵了,道:“刘爱卿,你夫人这是?”
刘钦阙听后,仍旧玩弄着手中的酒杯,默不作声。
他知道,许黎霏除追沈蔚序这件事以外,做什么事都很有把握,贸然出手,会乱了她的步伐。
“陛下,虽然有点唐突,但我今天,是为了向您求一个恩典。”
“哦?说来听听。”凌澹好奇的问道。
像许黎霏这样上来就求恩典的人,他倒是没见过。
许黎霏笑着,眼中似盛满了星星,道:“我知道,我一没为国家出力,二没安分守己,是不应该贸然提出这个要求的。但是,受恩典的人,使得。”
“嗯?”凌澹抬了抬眸,示意她说下去。
许黎霏走出宾客席,在殿中央跪下,道:“民妇是替闺中密友秦月希和家兄许云哲求恩典的。”
“是秦爱卿和沈爱卿啊,说说求什么?”
“求一纸婚约。”
“他们竟是这样的关系?倒是有意思。”
“家兄和秦姐姐本就是两情相悦,早可以谈婚论嫁。但是,您也知道,秦老将军不是这么好糊弄的。自从秦老将军知道这件事后,两年间,他来京城不下十次,每次都要找家兄比试一番,说,只有赢了他,才能让他求娶秦姐姐。可怜我那哥哥啊,他的功夫哪能跟驰骋沙场的秦老将军相提并论啊。这不,他们俩打算回一次西北,不管秦老将军同不同意,无论是私奔还是别的什么,高低把婚结了。”
说到这里,许黎霏忽然可怜巴巴地说:“您也不想两个忠心不二的臣子成亲时,见不得人,也得不到亲人的祝福吧?”
“一纸婚书罢了,于我而言也不算什么。不过,你怎么能肯定我下御旨,秦老将军就能心甘情愿的嫁女儿呢?”
“不用担心,司从自有办法。”
“好,既然你都这么说了,左右不过一纸婚书罢了,还能成人之美,何乐而不为。”凌澹笑着,又道,“刘家夫人,姓甚名谁呢?”
“陛下抬举了,妾身名唤许黎霏。”
“你放心吧,天子一言九鼎,婚书定会送达。”
许黎霏起身,走回了宾客席。
笑话,在皇帝面前呆呆地站着,什么也不做,然后又慌忙地坐下,这不就是御前失礼了吗?她才不会干这样的事呢。
如今天子刚刚登基不久,根基还不稳,不过是一纸婚书,还能拉拢朝臣,且又不是自己上赶着去指婚,这顺水人情,不送白不送。
而她,又替姐妹解决了一桩麻烦事,多年以后,和秦月希回想起来,还会偷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