筝语气不好地讽刺道。
“不如长姐也与我一同前往。”水越浑越好,秦雅把秦筝也拉了进来。
“我就不去了,省得替你背锅。不过我可以把昆俞觞借你,问讯拿供他可是好手。”秦筝把玩着袖上的珠络,明艳的眉目带了丝笑意,一副看好戏的神情。
她的话音一落,朝堂上数人变了脸色。
右丞王勉业沉声说道,“温煦若真有贪墨硕鼠之举,任杀任罚,我无话可说。可若是屈打成招……”
“右丞放心,自是不会冤枉忠良的。”三公主秦雅立刻说道。随即目光又转向了龙座上的女帝,“母皇,除了昆俞觞,臣女还想再带一人?”
女帝似乎很了解自己女儿的心思,“莫不是赵御史家的小公子?”
“正是。”秦雅应答道,“赵书玉才华横溢,内有机敏,一直不入朝堂,终归是可惜了。”
女帝又看了秦雅一眼,“随你吧。”
“谢母皇。”秦雅开心叩拜。
后面的赵御史瞪着秦雅,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自从三公主看上了自己儿子,他时常有自家白菜被猪拱了的感觉。那可是他最骄傲最满意最自豪的儿子啊。
赵家钟鼎世家,富可敌国,他们还真不稀罕当什么驸马,况且,秦雅这个小狐狸摆明了是想把赵家拉上她那艘贼船。强买强卖,真够无耻的。
朝会很快结束,女帝不仅允了三公主前往江州府彻查此案,让昆俞觞、赵书玉协查,还给她拨了五千禁军随行,以及江州府的人事任免与调遣之权。
女帝对三公主一向偏爱,若是今日去查此案的是旁人,恐怕连禁军的影子都不可能见到。
秦雅出了议政大殿,快走几步,跟到了太子哥哥身后。太子回头看了看她,叮嘱道,“江州府一案牵扯众多,你要小心。”
“那兄长还上赶着接这个案子,明知是个烫手山芋,却偏要揽过来。”秦雅轻声抱怨道。
秦煜抬手抚了抚秦雅微皱的眉头,有些歉意地说道,“此行辛苦皇妹了。”
“不辛苦,不辛苦。”三公主立刻喜笑颜开,拽着太子哥哥的手,撒娇道,“皇兄还有什么嘱咐的?”
太子秦煜沉思片刻,并未立刻言语,与秦雅一同进了轿撵之内,才说道,“雅儿,我知你忌惮世家势力,一直想要拉拢王家,但这个案子事关公道民生,我希望你不要徇私。”
“兄长放心,江州桥坍塌,温煦罪无可恕,至于其他世家,若是牵涉其中,自然也别想全身而退。”秦雅知道太子的原则与底线,既然已经接了这个案子,自然是要认真对待。
“还有……”,秦煜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又觉得这个要求有些强人所难。
“皇兄但说不妨。”秦雅开口道。
“那些落草为寇的流民皆为失去家园的可怜之人,这件事本就是朝廷有错在先,若是可以……”
“皇兄。”秦雅打断了秦煜的话,“他们是造反,不诛九族,已是宽宥,若还想毫发无伤保全性命,那帝威何在?”
“他们只是遇不公而不平,本是人之常情,毕竟是人命……”
太子秦煜的话音如珠如玉,但一向对兄长言听计从的秦雅却再次打断了他的话,“人命可贵,但律法无情,人总要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若是造反都可以全身而退,那起这个心思的人只会如过江之鲫。我知皇兄良善,这件事我会斟酌而行,尽量从轻处置。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好。”秦煜轻叹了口气,“一切随皇妹所意。”
世人皆言,长公主最似女帝,倾城绝世,绝代风华,其实不然,长公主只是继承了女帝的美貌,三公主的处事才是最肖其母的。
长公主跋扈,喜怒不屑隐藏,三公主心思却更为缜密,更善伪装,但骨子里的霸道,再怎么掩盖都掩盖不了。她对权利的追逐,对皇权的稳固,刻在骨血里的在意。
不过三公主一心一意辅助太子,这点倒是一点也不曾作假。
三公主秦雅之前才对赵书玉说过,不会利用赵书玉牵制世家,他完全可以置身事外。结果今日,就自作主张地把赵书玉扯了进来。
只能说,政客的嘴,骗人的鬼。
不过赵小公子也未必不甘之如饴。那么聪慧的人,至今不入朝堂,只是志不在此吗?秦雅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