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年前，鬼王灭了长河剑派满门，并拿走了机关册和落日剑。借着秦智渊的机关册在碧落涯建立了鬼城，碧落涯本身就地势险要，易守难攻，更别说它现在周围还设有重重机关。”
“五年前由武林盟主组织攻上碧落涯的队伍，死伤惨重，仅一次就让我们这些江湖势力元气大伤。本以为那一战可以让鬼城安分守己一些，没想到她们这么快便又兴风作浪起来。”
“不过也怪我们太轻敌，养虎为患，若是在十多年前鬼王刚占领碧落涯时便将她们斩草除根，也就不会枉死这么多人了。”
“可是……那时候长河剑派灭门，武林群龙无首，人们的注意都在那盟主宝座之上，无人在意鬼王等人，就算有人在意，怕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吧……”
“长河陨落，倒是让那上阳捡了便宜，连带着无一技之长的莲莱派都挤身进了七派之中，耀武扬威了这么些年，靠着秦智渊的铸铁术，如今又富甲一方。”
王诗诗一点点的向我诉说着江湖往事，世间万物，想要长久留存很难，消亡却只是一瞬。我想起明月居里供奉着的一尊尊牌位，侵占和毁坏代代人累计下来的心血很容易，天都城如此，长河剑派亦是如此。
听王诗诗提及秦智渊，我不禁望向顾京西，他心不在焉的坐在那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时不时遥望明月，附和两句。
“五年前，攻打鬼城时，剑圣可有去？”
“没有，他若是来，说不定我们就不会死伤那么多人……”意识到自己说错话后，王诗诗赶忙向我解释道，“汐颜，我没有责怪剑圣的意思，那时候我还小，十岁刚出头，很多事情都记不大清楚了，但是当时有好些师哥师姐们出去过就再也没有回来，就算回来的也全都负伤累累。秦老的机关册在鬼王手里，剑圣当年没去，应该也是有他自己的理由。”
“听那些回来的人说，机关阵变幻莫测，实在是难以破解。我们没有朝廷那般的兵力，用人做盾牌去扫平一切。剑圣怎么说也和秦老颇有渊源，想必是知道一些破解机关阵的方法。”回想起悲伤的往事，王诗诗眼神逐渐黯淡下来，音调也越来越轻。
我几乎是我脱口而出，没经过半分思考，“不管怎么说，他不去肯定有他的原因。”说完后，我自己都被吓了一跳，不知从何时起，我竟如此相信他了吗？明明去年的时候我对他还是将信将疑的。
事后，我向林书亦询问五年前剑圣没参与讨伐鬼城的原因。
他答道，那时他太师父刚去世，顾京西自然也就没有多余的心思去顾及其他。
王诗诗还告诉我，现如今鬼城还有诸多信徒，所谓信徒便是一心向鬼王的人。这些信徒大多都是平民老百姓，他们协助鬼城的人做事，为他们打掩护。
“就客栈那两个老人也算是鬼城的信徒，他们两个还好点，你是没见过比他们更疯魔的信徒，把鬼王视作再生父母，有时候故意来打乱我们阵脚，真是杀也不是，不杀也不是。”
“这些老百姓生来也不坏，就是走错了道。”我想到那两个老人之所以为鬼城做事，是因为自己的孩子无辜枉死，想平反却无奈自己人轻言微。可是这世道本就不公，人分三六九等，高低贵贱。
爹爹常教导我，切勿随波逐流，同流合污。只是在这世道上弱小的人要想活下去唯有依附大河流；若想不随波逐流，只有自己强大，成为大江大河；只不过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大江大河终将汇入大海，只要大海还是脏的，一切便都是徒劳。
不过就算是依附我们也要选择一条干净的河流，若大海太脏，那我们便自己成为大海。这世道成就了许多人，也害了不少人。
怪这世道不好？
是有些人不好，是大海不好！
九月初五，我们抵达了上阳宗。它位于高山之中，四面群山环绕。我们将车马停在山下，由上阳弟子带路前往主堂。
主堂正前方是一个超大的圆形练武场，中央搭建着一个方形擂台，想必这就是明日比武的地方。
武林中地位最显赫的上阳宗主和他兄弟莲莱掌门，此时正立于主堂之前迎接我们。
这个武林盟主，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年轻，看面相不过四十多岁的样子，而他的弟弟莲莱掌门，却要比他还老态许多。兄弟俩虎背熊腰的，一看日子就都过得挺好。
就连顾京西都忍不住惊叹道，“这么些年没见，他倒是没老多少！”前一秒还在暗自嘲讽对方，下一秒就立马笑脸相迎，说着大同小异的客套话。
众人互相寒暄，互相客套。我们也一一拜见了各位掌门人。
除了先前见过的以不坏身闻名的元龙派金若风掌门；以九宫阵法立名的九宫派司徒凤掌门和以断流刀法成名的山令宗黄涛宗主。
还有善使鞭法的日月宗宗主唐千，与断流刀法齐名的乱流刀法轩天宗宗主余泉，二指神功锁脉封穴青成派掌门苏芝，善用拳法的观山派掌门孔才，善使锤法的洞湖派掌门贺辉，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