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我悄悄溜出知春院,到旁边的小花园与罗玉生会面。他和柳如松居住的院子就在这花园前面,我跑来时他正倚靠在一颗银杏树旁把玩着掉落在地的杏叶。
出于好奇我问了他是如何把舒情还有云娘给搞定的。
他告诉我,舒情那种人最好拿捏了,先是威胁再给点钱安抚,只要她还不想死,自己就会乖乖闭嘴。云娘倒是出乎他意料,不过也在情理之中,对方任何条件都没提便答应了下来。
想来云娘统管全府,应该也是不缺什么。
他还跟我说,这府里的仆人多半都不简单,让我自己小心些,别和舒心太过于交心。
看着这张画出来的不输朱晨那般的英俊面孔,配上他自己的声音让我一时还真是不太习惯。
他先教了我一些简单的手法,让我自己回去慢慢练。
临走之前,我又问了他一个问题,春风化雨这一绝学的由来是用正当手法得来的吗?
树叶的阴影投射到他脸上,显得格外阴沉。他眼神迷离的看着远方,像是在回忆什么,也像在思考如何回答我这个问题。
夜很静,静到只有风吹过的声音,树叶凋零落地的声音。
许久过后,他望向我的眼神悲凉,可语气却较为欢快的说着:“我时常在想,父辈的过错究竟与孩子有没有关系?”
看似答非所问,实则一语双关。
随后罗玉生又笑着摇头叹气,“小汐颜,快回去睡吧,熬夜可是会变丑的!”他做了个鬼脸,离开了小花园。
我怀着沉郁的心思重新躺回床上,他的回答,或者是他的提问,真是道千古难题,无解的难题。
柳青每天的绝大部分时间都在练剑,而她师父柳如松则闲来无事,跑到府外接下各路人士的挑战并应战,吸引来了不少路人的目光。
人们自觉的在府门前围成半圆状观战,一时间顾府门前热闹非凡。
柳如松宝刀未老,打的那些挑战者是四脚朝天,五体投地。每个刚开始来挑战的人都会因为应战者不是剑圣而心生怒气,后来又因自己落败而自惭形秽。
而每当这些落败者追问姓名时,柳如松都会以,“败者不配知道我的名讳。”作为了结。
很快便有“顾府中来了位世外高人”的说法流传开来,引的之前那些被云娘拒之门外的人再次前来挑战。
有时柳如松打累了,就换柳青上。一开始也有人瞧不上柳青,就和当初瞧不上大半截身子已入土的她师父一样,但最后全都被她打的服服帖帖。
罗玉生这些天尽忙活为她加油喝彩,端茶倒水了。
许久未活动筋骨的柳如松前两天还兴致勃勃,时间长了越发觉得没什么意思。来的人都是些江湖上的散修,寨领,野门小派,照他的话来说就是一个能打的都没有。
随着前来挑战的人越来越多,柳如松干脆立了个新规矩——付费,一次五两银子,方可有人应战,若应战人输了,则银两全部退还。
这样一来即解了闷,又有了新的收入。
此规矩一出,少了一半来凑热闹的人。
发现柳如松在剑法上造诣颇深后,我选择了拜他为师,他也十分欣喜的收我做徒,还笑称自己老来又得一徒,何不乐乎!
练剑间隙,我向柳如松打听顾京西以前的事。
他得意洋洋的告诉我,就是他教会顾京西喝酒的。
但其实他与顾京西只见过一次,还是十六年前,那会顾京西还只有十四岁,和他师弟一起跟着他师父来到长河剑派参加试剑大会。
柳如松双眼放空,像是陷入了过往的回忆里,忽然他大笑着对柳青说:“青儿,我想起你小时候,就试剑大会那几天,见那小光鬼儿模样长的俊,便总是跟在他的屁股后面,说长大了要嫁给他当媳妇。”
“给谁当媳妇?”从茅房回来的罗玉生话听了个半截,激动的□□一嘴。
正在练剑的柳青停下手中动作,冷漠的说:“我不记得了,而且师父,小孩子说的话不能当真。”说完,她看都没看罗玉生,继续练剑。
柳如松坐在亭下品了口茶,继续说:“这不是被你师妹一提,我才想起来嘛!”
“谁呀?哪个男的?”罗玉生还在一旁不停的追问道。
我被他问烦了,回道,“是楚宁辞啦!”
“他呀,那就没事了!”罗玉生拍了拍自己胸口,长吁一口气。
“为什么是他就没事了,我可是听说他貌若仙人。”
谁知罗玉生的回答让我口中的茶差点喷了出来。
他十分不屑的说:“不就是长的俊点么。再说了,他可是敌国的皇室子弟,而且我怀疑他,那方面不行!”
罗玉生有理有据的说着自己的推论,“你想啊,他成亲得有十年了吧,至今没听说过他有一儿半女,那我这么怀疑他也没错吧!”
柳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