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车熟路入了西厢房内。
屋内,夕阳跳过半开的窗户落在了梳妆台上,视线已有几分昏暗。
刚过处暑,天气仍旧惹得人易生燥意。
床上两姐妹睡得汗渍渍,被子早已经被踢到一旁。比起顾青善尚未张开的身子,已有十七的顾青姝俨然是一位美人。
青丝散乱下遮不住那衣领下的风景,盈盈一握的细腰,又有谁家郎君不会多看一眼?
刘慧瞧着眉头微蹙。
这顾家的二姑娘模样真的愈发水灵,就算是在病中,那张脸也勾得人脸红心跳。何况阿逸恰是少年郎君时,若因美色误了科考,那真是误了一生,还是少些沾惹才是。
刘慧轻轻咳了一声,她特意走上这一遭,总不可能空手而归。
顾青姝是她未来的儿媳妇,又没了母亲,作为婆母的她自然有管教的资格。
顾青姝正陷在梦境之中,前世水灌入口腔的窒息感让她心生惧意,刘慧的咳嗽声把她拉了回来,使得她猛然坐起。
她看着熟悉的房间,知道自己确实回到了从前,这才松了口气。可起得太猛,这头胀痛得很。她手按在眉心之中,揉了揉。
她侧目看向站在不远处的刘慧,她正背着阳光,叫人有些看不清面貌。
顾青姝忽而想起前世的刘慧。
她这位婆母可真是一位攀附权势的能手,在宋雪妍出现后,她这位儿媳妇瞬间成了一根刺。
嫌弃她性子过于温婉,担不起姜家主母一职;又说她身份低,比不过宋雪妍的大气。
“大娘,你怎么来了?”顾青姝头疼得很,放在昔日她定是要下床向刘慧行礼的,但今日她不想动。
反正刘慧不喜欢她,何必费心思去讨好?
刘慧听出了顾青姝声音中的虚弱,却还是因着她未向自己行礼面上露出了不喜。
“这两日你病着,大娘与阿逸都很担心你。特别是阿逸,一日非得来个三五趟才能安心。你也知阿逸马上就要科考了,你作为他的未婚妻应该要多劝劝他。”刘慧说着自顾坐在了罗汉床上。
前世也是这般,姜河逸只要与她走近了些,表现对她的关心多了一点,刘慧立刻跳出来警告她。
就连与姜河逸成婚后,刘慧也总是没事找事的在她身上挑刺,似乎很不乐意看到她过得舒坦,或者说她与姜河逸过得好。
“大娘我知道了。”顾青姝神情淡淡,因着还在病中声音比平日里还要柔上几分。
她越是想清楚一些事,看透一些事,她就越发觉得姜家人恶心。
可这让刘慧不舒坦了。
平日里顾青姝对她可是毕恭毕敬,叫她往西绝对不敢往东。她也清楚顾青姝与阿逸相处时,从来没有越矩的动作。
但那些都是因为她在顾青姝耳边耳提面命,才让两人虽是未婚夫妻,却从未做过任何不合礼法之事。
“阿逸将来是要做官的人,等明年二月婚事一办,你就是官夫人。小家子气的事少做,上不得台面的事不要做。时时刻刻记住自己的身份。”
躺在床上的顾青善早就醒了,但她不耐烦见到刘慧。
每次刘慧出现,必定要教育她姐姐。
自己的儿子不管好,倒是来管教未来的儿媳妇。
现在她姐姐还没有进姜家的门,等进了门,她姐姐不得像那隔壁的秦家儿媳一样站着吃饭?
顾青善翻了个身,抱着姐姐的腰,声音不大不小,还带着几分倦意:“阿姐,房里什么时候来了一只知了,好吵啊!”
刘慧神情一僵,脸瞬间涨红,怒意也是蹭蹭上涨。
“阿善。”顾青姝语气中带着责备之意:“是刘大娘,你怎么说的话?”
“啊!”顾青善连忙坐起身,下了床,看到黑着一张脸的刘慧陪笑着道:“是大娘啊!我还以为是什么苍蝇蚊子的,哪知是我睡糊涂了。大娘别生气啊!”
所为伸手不打笑脸人,刘慧再怒,也不可能对一小辈出手。
何况还是没有母亲教养的小娘子。
这么一想,刘慧心里舒坦了些:“不怪你,只怪大娘话多。你也知道你家逸哥哥要科考了,事关人生的大事,不得有半点马虎。”
“大娘说的是,等明日姜哥哥来寻我时,我定会同他说个明白。”顾青姝。
她也不想见到姜河逸。
眼看着天快要黑下去,刘慧还操心着家中的晚饭,见人给了态度,也不再说什么,转身离开了顾家。
顾青善朝着姐姐撇了撇嘴。
自今日姐姐醒来后,顾青善总觉得她有几分不一样了。
先是在姜哥哥跟前的示弱,又是不再因她对姜哥哥的不礼貌而说教她,对刘大娘好像也少了几分敬重。
莫非姐姐发了个烧,把脑子给烧好了?
她家姐姐自然是最好的,但平日里既端着姐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