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隋衡疑惑的问,修长如玉的指节搭在了那一摞孤本上,散发着白皙的光泽,得知小姑娘很爱读书时他是有些欣慰的,读书可以明理,读书可以辨别是非。
允欢蓦然回过神儿,摇了摇头,强撑着笑意:“谢谢表哥,允欢定不会辜负表哥的期望。”
果然,隋衡就是喜欢读书好的,难怪能与大姐姐成婚,这什么锅配什么盖,完蛋了完蛋了,都怪她先前一时逞强。
“当然,也不是一整日都会读书的。”隋衡又缓缓道,允欢眼眸一亮,却被他下一句话说的蔫巴了下去。
“下午随姑娘们一道儿插花品茶,做做女红,届时他们的闺中小友们皆会上门拜访,定期会有女先生来给姑娘们传授技法。”
隋衡记着周允卿当时来到府上被女眷们暗暗笑话了好长时间,就是因为出身武将门第,对这些东西不怎么擅长,后来拼命学起了才堵上了他们的嘴。
幸而允欢甚喜读书,可弥补一些女红上的短板。
“知道了,我会按时去的。”允欢小声说,隋衡没看出她的小心思,自顾自的问:“对了,你方才寻我来有何事?”
允欢这才想起来,委婉的说:“没什么大事,就是隋珞又找我麻烦来着。”
隋衡皱起了眉头:“这个隋珞,二叔把她宠坏了,你莫要多搭理她,隋玉和隋萤都同你年岁差不多,可以相处一试。”
允欢又试探问:“许是因为表哥同臻姐姐有情,我坏了事,隋珞才这么与我过不去。”
隋衡撩起眼皮,淡淡看了她一眼,瞧得允欢头皮一麻。
“没有的事,莫要听风就是雨。”隋衡语气淡了下来,叫允欢心间一紧,呐呐道:“知道了。”
“先回去罢,把东西带着,明日卯时四刻准时去文宣堂听课。”隋衡道。
卯时?允欢又是眼前一黑,爹,您还是把女儿领回去吧。
春言在身后憋着笑,但允欢很快便想到:“但是明日不是回门的日子吗?”她期待的看着隋衡。
隋衡显然早有准备:“岳丈方才托人传话,他已同老友去了郊外的庄子上垂钓,叫我们不必回去,待他回来后再行拜访不迟。”
允欢:“……”
她回到了清鹤堂,青梅青缇正瞧着那些东西惊叹不已,隋衡已派人先一步把东西流水般的送到了屋里,笔墨纸砚铺了一桌子,笔是上好的狼毫,墨是松烟墨,宣纸绵韧紧密,砚台是苍龙砚,还有一个通身莹白如玉的玉兰笔洗。
不止这些,还有古琴、琵笆、弓箭、还有一本九章算术。
“世子果然对夫人颇为上心。”青梅恭维道,单看这些稀罕物就知道夫人是世子心尖尖上的人,如流水般送到清鹤堂,也是打了那些想看好戏人的脸。
允欢滚在大床铺上,默默涕泪。
春言火上浇油:“姑娘今日可要早些睡了,万不可熬夜,否则明日起不来了,奴婢听闻那先生严苛的紧,对姑娘比对公子还要严厉。”
青缇点了点头:“这倒是。”
允欢更难过了。
*
皇宫,揽云殿
薛梧心不在焉的坐在圈椅上喝着茶,昨日周家幺女与淮阴侯世子已然成婚,但却没有八抬大轿,也没有婚宴,更是连拜堂都没有,当真是欺人太甚。
这般行径,岂非耍人玩儿,以妾室之礼迎正室,欢欢那般脾性,岂不是任人拿捏。
薛梧这些日子都辗转反侧,放不下又拿不起,当初他本就无意退婚,虽然万岁旨意忠宁伯府没有拒绝的余地,但是他心里只有允欢一人,谁料周荣安是个骨头硬的,绝不叫女儿为妾。
为妾又如何,左右他也不会纳旁人,就算是妾室也只会有欢欢一个人,他本想去见欢欢与她说清楚,可他母亲把他关在屋内,不让他除去。
薛梧越想越悔恨。
“薛郎在想什么?”一道轻柔的嗓音自屏风后传来,轻薄的屏风上倒映着纤柔的剪影。
昭和手持团扇,挡在脸颊前,羞怯的望着那屏风后挺拔的身影,春心萌动。
自那次宫宴他扶了自己一下,她便不可自拔的动心了,青衫落拓、温润如玉。
事后知晓那是忠宁伯府的四公子,只是已有未婚妻,她还失望了好一瞬,当哪家的规矩这般好运气,谁料一打听竟是平平无奇的一个小庶女,昭和当即萌生了别的想法。
“下个月我们便要成婚了,薛郎可欢喜?昭和是欢喜的,日日都在期盼这一日的到来。”昭和嗲着嗓音含羞带怯。
薛梧敷衍道:“自是欢喜的。”
昭和闻言双颊泛红。
出了揽云殿,薛梧暗下决心,那隋衡定然对欢欢不甚在意,周荣安如此强买强卖,以隋衡的性子定然是厌烦不耐的,他得想个法子见允欢一面,表明自己的心意,快快把人的心哄回来,再寻个时机叫二人和离,允欢只有跟在自己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