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发人送黑发人?!
蔡初年简直不敢信自己听到了什么,神色愕然看向蔡淮远。
让话不就是告诉她想活命就得想个办法压下谣言么?如今坊间传的正热闹,压怎么可能压的住!
还只给了两日!!
天色灰暗,秋雨越下越大。
屋檐成串成串的雨珠落下,青石路溅起一片片水花。
她看着蔡淮远,蔡淮远亦是看着她。
两人对视无言。
厅堂气氛再次陷入死寂。
罢了,清誉之谣言满天飞,还能有这般转圜余地算是不错了。
沉默良久,蔡初年撑着椅子扶手起身,低哑道:“女儿……”她本想说明白,可话到嘴边变成了:“知晓了。”
知晓但不接受。
不接受也没法,为了活着她只能乖乖想办法。
谣言压是不可能压住的,不过可以换个法子试试。
她隐约记得原主在离开院子时曾吩咐阿柳去查这件事,眼下只能等阿柳带消息回来了。
正院内室。
王氏坐在棋盘前手执黑棋,神色淡然听着萱儿一五一十讲述厅堂发生的事。
萱儿说罢,宋姑姑便让她下去了。
等屋内仅剩她们主仆二人后,宋姑姑开了口:“夫人,方才老奴送王医师回去时去了趟厨房,咱们的人没问题,药确实下了。”
“可老奴瞧着,二姑娘并无大碍,会不会是药出了问题?”
“是药还是人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处理干净。”王氏淡淡道:“至于蔡初年……”
她花了那么多心思,本想着让蔡初年神不知鬼不觉的中毒而亡,再销毁证据让白府无可查证。
有皇帝在,白府无可查证就算有再多猜忌也不好与公爷太过为难。
不料蔡初年那丫头命这么大,到现在除了晕倒外什么事都没有!
她还真是小瞧了。
如今蔡初年多活一日,当初那个为她办事的逃奴就有回京的时候。
到那时,不仅她,她膝下的儿女也会遭殃!
想到这,王氏眸中染上几分狠毒,“既然暗地里除不掉,那就借赵家和公爷的手杀了。”
宋姑姑有些迟疑:“白府那边……”
“尚未出阁的女儿做了那样的事,白府还想在世人面前护着不成?就算有心护着,以蔡初年的性子只怕也不想活。”
王氏神色冷然,又道:“眼下蔡晟,禾棽都不在京,是个绝佳的好机会。”
“错过就可惜了。”
“可需老奴给赵家那边递个信?”
“查查赵炳今日在哪里。”王氏嘱咐道:“不用你出面,随便找个乞丐送信就行。”说着,手中黑棋落下。
宋姑姑看了眼落子处,惊叹道:“哎呦,夫人这子落的妙!”
*
望梅院。
蔡初年用过早膳后让人打来了一桶热水泡澡。泡完澡换好衣服,桃符拿着药膏给她膝盖上药,她觉得没必要,奈何桃符太过坚持只好由着去了。
上完药,蔡初年坐到妆奁前梳发,目落铜镜不由愣了几秒,随即感叹:原主生成这副模样,难怪赵胜会想与她相识。
镜中少女生的极美,淡扫蛾眉,唇红齿白,一双黑白分明,含着灵气的圆眸,眼尾微挑,像只会说话的小鹿。
高挺的鼻梁上小巧的朱砂痣犹如一滴血,明艳清纯中透着一丝危险。
该说不说原主这张脸真伟大,伟大到十分适合走祸国妖妃的路子,只可惜穿过来的她比较喜欢当柔弱笨蛋美人。
暗忖间,她瞥到镜子右下角蓦然多了个人,大白天穿着夜行衣,束着高马尾,英气十足的女子。
桃符显然也注意到,放下梳篦道一句“奴婢去看看点心如何了”便退了出去,将屋子留给她们。
屋门关上,黑衣女子抱拳道:“属下阿柳见过姑娘。”
除了阿柳,原主身边还有白三与白六两名男暗卫。
蔡初年颔首,拿起梳篦柔声问:“查的如何?”
“回姑娘,属下查到谣言一事乃赵家家主赵炳所为。而这赵炳已暗中投靠礼部郎中常阳。”
“常阳曾做过废太子的幕僚,我们的暗桩目前并未发现他投靠于谁。”
常阳……原主的记忆里并没有这个人。
“那常阳与蔡淮……”蔡初年盯着铜镜顿了顿,改口道:“常阳与父亲私下关系如何?”
阿柳想了想回道:“回姑娘,据属下所知公爷与常阳私下并无往来。”
那就奇怪了。
赵家人投靠常阳,常阳与蔡淮远私下并不熟,那赵家人为什么针对原主,要毁原主清誉?
还有太子被废,曾经的幕僚没被波及反而做到了礼部郎中的位置,是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