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佳只怔愣了一瞬,便瞬间回过神来,慢慢坐了起来:“没有,我就是做噩梦了,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胤禩垂下眸子,掩去眼中的情绪。
她心里明明是怕他的。
延佳看着外边大亮的天光,估摸自己应该没睡多长时间。
她努力压下躁动的心跳,若无其事的问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贝勒爷您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呵,一声见外的“贝勒爷”,让他一朝回到几天前。
明明这两日两人熟悉不少,昨夜还同床共枕来着,今日突然又变得生疏了。
延佳单方面的跟他生疏了。
问题出在哪里?
莫非昨日他宿在这里吓到她了?
他逼得太急了?
再次看向延佳之时,胤禩又恢复了一贯清润的模样,他只道:“没,我有公务要去骁骑营,今晚就不回府了,就顺路回来看看你。怎么样,今日头还晕不晕?感觉可好些了?”
延佳淡声回道:“妾身头不晕,也好多了,原也不是什么大病,贝勒爷不必总放在心上。”
延佳的语气恢复了些亲近,却又没有多亲近,
此时的胤禩根本听不到延佳任何心声,他心中有些烦闷。
以前她虽然在心里骂他,但总归心里是想着他的。
现下她虽然没骂他,但心里根本没有想他,连想也没想。
胤禩压下心中的酸涩,在心底叹了口气,才道:“临近年关,朝中事多,这几日我都不在府中,有什么事儿你就吩咐四喜去做。”
延佳点头:“是,谢贝勒爷挂心。”
胤禩又温声嘱咐道:“陈大夫来施针要好好配合,药也要记得按时吃,蜜饯我都给翠竹了,让她拿给你,”
延佳还是点点头:“好。”
空气仿佛瞬间静止了一样,两人沉默了好一阵。
胤禩的视线始终落在延佳脸上,不见她有任何表情,也听不到她任何的心理活动。
他一度怀疑可能自己的这项特殊技能是不是消失了。
而延佳此时脑袋放空,她无法集中注意力,也不知道该想些什么。
她的视线始终在别处,一次都没有看向胤禩过。
对她这种疏离又恭敬的态度,胤禩实在不是很欢喜。
可他确实有要务在身,老九他们还在门口等着他呢,实在不能耽误太久。
他拉着延佳右手的手腕,无言地摩挲了两下,然后突然倾身亲了她额头一下。
“你……”
延佳诧异的望过来,看到胤禩那一双好看的桃花眼正一瞬不瞬的盯着她。
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为什么亲我?】
【是喜欢才亲的吗?】
胤禩听到延佳的心声,好心情的勾起了唇角:“我怎么?”
延佳摇摇头:“没事。”
她低下头,错开视线,心情复杂。
【不可能。】
【像这样的人怎么会知道什么叫喜欢呢?】
【即使真的喜欢,那又怎么样呢?】
【大概只是一时的新鲜罢了。】
【如果有一天我违抗了他,大概也会乱的个乱棍打死的下场。】
“你!”
胤禩瞳孔骤然紧缩,握着延佳手腕的力道不自觉加大,惹来延佳一声痛呼。
“啊,你弄疼我了!”
胤禩瞬间回神,松了力道。
“抱歉。”
延佳刚才没有说出来,他不能让她知道自己能听到她的心声。
这时,四喜在外面催促道:“爷,九爷和十爷他们还在外边等您呢。”
胤禩没有理睬四喜,握着延佳手腕的拇指不住的摩挲着。
良久,他才道:“你在家好好养伤,等开春了,我带你出去散心。”
罢了,这样的事情一句两句说不清楚,也不急于今日这一时。
人是他先欢喜的,等以后慢慢在让她开窍吧。
说罢,他捏了捏延佳细白的手腕,才起身头也不回的出了门。
延佳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有些呆愣,总觉得哪里不一样了。
良久,延佳眨了眨眼。
他今日没有自称“爷”,没有摆贝勒的谱儿。
……
临近年关,这些大臣和在朝中有职务的皇子们确实都十分的忙碌。
胤禩一连好几日没回自己的府邸。
四喜倒是天天来倾云轩送东西,都是些好吃的或者好玩儿的玩意儿。
说是胤禩在哪里看到让人送回来的。
延佳一直在自己的院子里养伤,一步也不曾出去。
一来她怕出去碰到郭络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