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是沦为奴隶一样的存在。
继母在家中拷打她,指使她做这做那。
她喂猪喂鸡、洗衣做饭、砍柴挑水等等重活,春天下地,夏天耕田,秋天进山,冬天也得做事,全年照管弟弟。
常年劳苦的工作让她变得矮小,十五岁的年纪,不仅葵水迟迟不来,就连模样看上去只有十二三开头。
继母遭不住人家闲话,想早早把这赔钱货丢一边去,擅自收了邻村王麻子给的银子,要把她卖给他当媳妇。
王麻子说惊蛰一过就来娶她过门。
呸!
乖顺如同林巧娘都要气得啐一口唾沫。
她不乐意这门婚事。
在床上翻来覆去思考这等委屈之事。
王麻子虽然长着庄稼人的体格,又高又壮,可是他凶,长得也丑!
阿娘若是在,绝不会同意的。
偏偏对上的是那种嘴甜心苦的继母。
继母收了钱,喜滋滋地要她一定嫁过去。
凭什么非得嫁了邻村的王麻子,还让人白得了她卖身钱。
林巧娘原本就越想越气。今日在河边冻了一下午,回到家中又遭这般对待,她蹲在灶台边,烧火间不免又掉了几滴眼泪。
继母见她这样,怒火再勾了起来。
这泼妇怀里奶着她三岁的儿子指着她劈头盖脸就骂:
“我是你老子娘骂你几句你不必装可怜,装给谁看?其他女子谁不是从小就娘教婆骂过来的?”
“再过几年姑娘大了还由得我吗?”
“这里可是我家,我怎么说不得?靠着我才有一口饭吃的孽种杂种,我说一两句怎么了?你也别叫别人笑话,说我亏待了你!”
“你要是觉得委屈,不爱呆趁早滚出去,滚到你男人那里,你若是敢说我们一句不好,我横竖跟你拼了!”
走就走吧!
一向逆来顺受的林巧娘再也忍不住了,她猛地抬头起来盯着那个泼妇,浑身气血上头,怒发冲冠。
她知道这里肯定是留不得了的。
再在这里待一分钟便是如坐针毡,受着打骂羞辱,将来也会落到她这样的田地去。
林巧娘丢了柴火就往外冲。
打开门,风雪呼啦啦地灌进屋子,惹来那泼妇好一顿骂,但她连门也不甩,抬脚就往外跑。
那泼妇追出来,儿子冷得叫唤于是没有追,扶在门上大骂骚蹄子一句两句说不得,好哇,有种别再回来!
寒天雪地,她一个女儿家能去哪里?
身上又穿得那样单薄,走不出十里地,她就得冻死了,最后还不是得乖乖回来?
那泼妇吃准了林巧娘胆子小,走不了五里路就得回来,到时候还不是得低声下气跟她认错?
只是泼妇显然没想到,身板瘦弱一向逆来顺受的林巧娘也能爆发这样的反抗决心。
再弱小再卑微的人,也是有尊严自尊的。
*
拖着疲惫沉重的身体踩在雪地里,林巧娘口中呼出的白气越来越微弱。
她漫无目的地走,就像迷失的小鹿。
全世界都被大雪笼罩,走也走不出去。
终于在一阵天旋地转后,林巧娘倒下。
阿娘就是冻死的。
她落了水,被救上来时看着人一直在说冷,血都冻冰了。
记得阿娘抓着年纪尚小的她,嘴里呼唤着要她好好活下去,别沦落到自己这番田地。
想不到今日她居然也重蹈了阿娘的老路,被冻死……真是不甘心。
林巧娘躺在雪地里,回想过去种种,意识随着呼啸的风飘散。
在最后的意识消散之际,她的视野里突然出现了一个人……一个像是叫花子的家伙。
他穿着和乱糟糟长发格格不入的灼灼红衣,这是林巧娘第一次见到这样贵重的衣服,又或许是她没见过什么世面,华丽的红袍下是脏兮兮的灰袍或许是白的……天光太暗,看不清楚。
乞丐一样的家伙手中还握着一把弯刀,刀身缺口密集……那样的刀真的还能用么?
砍柴都不行吧?
怪人的脸隐在长发下,看不清楚神情。
他就这样站在距离她几米开外的地方,像是一只正在觅食的狼等待猎物咽气。
奶奶曾经和她说过,山里的狼可狡猾可坏,它们就愿意看着猎物慢慢地死掉。
也说,山中精怪会收集在野外死掉的人的精魄,他们幻化成人,专门来迷惑在荒郊野岭即将断气的人。
“你要杀我么?”
“也好……我不想被冻死,你吃了我吧。”
拿刀砍掉她的头,让她不至于痛苦很久。
也不赖。
林巧娘脑子里只能想到这些老太太口中的民间传说,呜呜地